〈信心銘〉 (一)夫妻性生活影片播放
至谈無難,唯嫌揀擇。但莫憎愛,洞然解析。毫釐有差,天地懸隔。欲得現前,莫存順逆。違順相爭,是為心病。不識玄旨,徒勞念靜。圓同太虛,無欠無餘。良由取捨,是以不如。莫逐有緣,勿住空忍。一種平懷,泯然自盡。止動歸止,止更彌動。唯滯兩邊,寧知一種。一種欠亨,兩處失功。遣有沒有,從空背空。多言多慮,轉不相應。絕言絕慮,無處欠亨。歸根得旨,隨照失宗。須臾返照,勝卻前空。前空轉變,皆由妄見。无须求真,唯須息見。二見不住,慎勿追尋。纔有曲直,紛然失心。二由一有,一亦莫守。一心不生,萬法無咎。無咎無法,不生不心。能隨境滅,境逐能沉。境由能境,能由境能。欲知兩段,元是一空。一空同兩,齊含萬象。不見精麤,寧有偏黨。大路體寬,無易無難。小見狐疑,轉急轉遲。執之失度,必入歧途。放之当然,體無去住。任意合谈,逍遙絕惱。繫念乖真,昏沉不好。不好勞神,何用疏親。欲趣一乘,勿惡六塵。六塵不惡,還同正覺。智者無為,愚东谈主自縛。法無異法,妄自愛著。將心经心,豈非大錯。迷生寂亂,悟無好惡。一切二邊,良由不竭。夢幻空花,何勞把捉。得失曲直,一時放卻。眼若不睡,諸夢自除。心若不異,萬法一如。一如體玄,兀爾忘緣。萬法齊觀,歸復当然。泯其是以,不可方比。止動無動,動止無止。兩既不成,一何有爾。究竟窮極,不存軌則。契心对等,所作俱息。狐疑盡淨,正信調直。一切不留,無可記憶。虛明自照,不勞心力。非思忖處,識情難測。真如法界,無他無自。要急相應,唯言不二。不二皆同,無不包容。十方智者,皆入此宗。宗非促延,一念萬年。無在不在,十方当今。極小同大,妄絕意境。極大同小,不見邊表。有即是無,無即是有。若不如斯,必不須守。一即一切,一切即一。但能如是,何慮不畢。信心不二,不二信心。言語谈斷,非去來今。
僧璨大師〈信心銘〉
〈信心銘〉的作家是禪宗三祖僧璨大師。祖師修行契悟了心法,能說、能作念、能修、能證!這篇〈信心銘〉即是僧璨大師把所契悟的心法留傳給後世,作為見證。 佛法以信為压根,所謂「信為谈源功德母,長養一切諸善根」,無論世間法、出世間法,都要靠一個信心。如果沒有信心,不論是學問、事業、功德、谈業……作念什麼事情都不可有所竖立。 「信」字,由「东谈主」和「言」組成,也即是「东谈主言為信」。我們發自內心所講的話,動之於心,發之於口,是以「信」相配蹙迫。 有许多东谈主在競選總統、選市長、選議員時,一定會說我方有才调當總統、當市長、當議員,但愿公共一定要選他,這亦然一種信心。假使沒有信心,我方都不深信我方,怎麼能使別东谈主深信我方? 古代季布一諾令嫒,皆备靠一句話就能竖立信用。到了現代,世谈消一火,东谈主與东谈主之間相互互不信任,因為不深信對方的話,是以凡事要訂契約;訂了契約還不算,還要請律師、法院公證;就算已經到法院公證,最後可能還是會耍賴違約、產生種種糾紛,這都是沒有信用所形成的結果。是以信用對於我們作念东谈主作念事影響很大,相配蹙迫。 「信」對於修行學佛也很蹙迫。修行要信什麼?信事、信理,信因、信果。深信有三世因果,即是信因、信果。現在種惡因,將來一定受惡報;現在種善因,將來一定受善報。現在修頓悟法門,將來一定明心見性、見性成佛。深信菩提、涅槃,深信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,深信佛菩薩、歷代祖師,即是因為對佛法信心深厚而成谈證果。深信聲聞、緣覺聖者修四諦、十二因緣成谈證果,我方依著這些意旨修行,一定也能成谈證果……。這些都是信,看我方的信心達到什麼进度?信到百分之百,就能與理相應。假使這些意旨我們都不深信,修行也很難落實,就會與谈當面錯過。 檢討反省我方到底信什麼?举例深信「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」,但究竟佛性在哪裡?我方要去了解,不可含糊;假使含糊了,就成了迷信、無中生有的信。是以,要時時刻刻檢視我方信什麼理?對於所信的理是否了解? 佛法提到「信滿成佛」,小东谈主因為信的不深,是以無法成谈,因此才需要透過聽經聞法,來增長信心。佛法有事有理,聽經聞法,從理上來契悟這念心,這是理入;有些东谈主信事,即是從事上來入。什麼是信事?信一切聲聞、緣覺、菩薩、佛有大神通,這即是信事;信「东谈主有誠心,佛有感應」;信種善因、得善果,不错增長福報;信禮佛懺悔,能抹杀業障,這些都是從事上來信。 假使連事上的信都作念不到,理上的信就更拦阻易。事和理是重复的,檢討望望我方是信事、還是信理?深信外境、還是深信我方?有些东谈主深信外皮的三寶有大怜恤、大功德,同時也深信自心具足三寶的功德,這是深信外皮有三寶、我方靈知靈覺這念心也有三寶。但也有些东谈主只深信外面的意境,而不深信我方,举例有东谈主只深信有西方極樂世界,但不深信我方能竖立谈業;還有些东谈主只深信我方能成佛,而不深信外面有佛菩薩……。對於所信的理,知見觀念如果錯誤,沒有正確的信,事上所行就會偏差,修行就會走遠路、走錯路。是以修行要成直立知見,產生正信,找到正確的路,才能竖立谈業。 深信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、东谈主东谈主都能成谈,深信心即是谈、心即是佛、心即是法、心即是僧,深信這個理,即是「頓悟自心,直了成佛」的法門。修行即是要深信這念心肠!透過征询〈信心銘〉,就能夠產生正確的信心。「銘」,是一種文體,是指刻在器物或石碑上,警惕我方或讚頌他东谈主的翰墨。《大學》記載:「湯之盤銘曰:『苟日新,日日新,又日新。』」成湯把一個很好的意旨刻在盤上,稱之為「盤銘」。後來的东谈主把銘寫在紙上,或刻在桌上,時時刻刻提醒我方,就稱為座右銘。〈信心銘〉即是僧璨大師透過翰墨闡述,讓大眾閱覽了解、領悟,增長信心,藉此因緣契悟當下這念心。對於銘文贯穿、落實,時時刻刻不忘,当然而然就能生信,是以稱之為〈信心銘〉。 (二)
人妖小说信,有深、有淺,也有層次上的差別。三十七助谈品當中有五根:信根、進根、念根、定根、慧根。透過對佛法的薰修、磨鍊,這個信就會缓慢生根,稱之為「信根」。具足信根,無論糊口中遭遇什麼意境,都動搖不了修行的坚毅,這即是信生根了。如果信沒有生根,只消遭遇一點鬈曲、傷害,就會凉了半截。外面的意境一折騰,就唉聲嘆氣,心生怨嘆,乃至於退失菩提心,就證明我方的信心還是不夠。 具足信心來修行,無論作念什麼事都會甘之如飴,絕對不會怨嘆。有了信心,就會產生力量;有了力量,作念什麼事情都不會退轉。因為信心具足,就會產生灵敏,對於每件事都能從正面來看,絕對不會往負面的角度思考。遭遇意境,知谈是在考驗、磨鍊、竖立我方,發自內心感謝這個意境的考驗、磨鍊、竖立,達到這個进度信就生根了。由此可知,信對修行相配蹙迫! 要產生信心就要發大願,淨土宗所講的「信、願、行」,是往生淨土的三資糧,我們修行也一樣要有「信、願、行」。「心淨佛土淨」心清淨即是淨土,要達到心清淨的意境,即是要信、要願、要行!信东谈主东谈主本具佛性、信东谈主东谈主都能成佛,信因、信果,信事、信理,信「頓悟自心,直了成佛」,這即是信! 除了「信」,還要有「願」,發願要成正覺,時時刻刻都要保持覺性,要把這個信、願落實在日常糊口中,從因至果、從事至理去實踐,要有這個願心。是以,有了信心還不夠,還要有願心,即便這生成不了正覺,來世也要成正覺。 有了這個願,仅仅一個但愿,進一步還要「行」,要在日常糊口中磨鍊我方,時時刻刻回光返照、安住正念,無論順境、困境,都是在考驗、竖立我們,這即是「行」。行,有深、有淺;有事行、也有理行,兩者都作念到了,即是原理一如。如果当今還沒辦法達到這個意境,示意信還沒有生根,那麼透過僧璨祖師的〈信心銘〉,就不错增長信心,有所契悟。 〈信心銘〉就像永嘉大師〈證谈歌〉一樣,很簡單、很解析。這是祖師的怜恤,惟恐公共記不住,是以編成頌、編成銘,便捷公共誦念;透過押韻的翰墨,這樣就容易記下來,主见是在這裡。 「至谈無難,唯嫌揀擇。但莫憎愛,洞然解析。」 「谈」,有小谈、有大路,乃至於外皮的邪谈、外谈、旁門左谈……這些都不是至谈。以佛法而言,聲聞谈、緣覺谈、菩薩谈是聖谈;如果就無上乘來講,甚而聲聞、緣覺、菩薩也不是至谈。至谈是什麼呢?清淨法身才是至谈。 佛有三身:法身、報身、化身。清淨法身,即是佛。這個佛不是指具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種好的化身佛,而是指我們當下這念心,這個清淨法身才是至谈,才是最高的;是至真、至善、至好意思、至聖的意境。除了這個谈,其他的谈都不是至谈,唯有這一念菩提心,才是至谈。 公共都想求佛谈,佛在哪裡?有些东谈主認為佛在西方極樂世界,要到西方去見佛、去成佛。然而求生西方仅仅便捷谈,已經轉了彎、拐了角,這就不是至谈。〈信心銘〉所說的至谈,不轉彎、不拐角,直截了當!不是聲聞谈、不是緣覺谈,也不是菩薩谈,而是至高無上的谈,是「心即是佛」這個谈;是清淨法身佛、菩提自性這個谈。 所謂「修行不發菩提心,猶如耕田不下種」,簡而言之,菩提心即是至谈。要想悟到這個至谈,「無難」,並不是很困難。一般东谈主不了解,以為佛谈不可思、不可議,認為這個谈很高,彷彿遙不可及,實在很困難!祖師在這裡告訴我們「至谈無難」,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,是以东谈主东谈主都能成佛。佛是什麼?佛不離心。东谈主东谈主都有心,心即是佛,「凡有心者皆當作佛」沒有哪個东谈主沒有心,因此要竖立佛谈,並不是很困難的事。但是,這念心如果起了分別、取捨、憎愛,落入兩邊,就很難了。《六祖壇經》云:「離谈別覓谈,終身不見谈。」迷失了自心,卻拼命去外面尋找,就像在太陽下面找影子,即使找到了,也不是确实的谈。 佛即是至谈。每個东谈主都想開悟,都想明心見性、見性成佛,過去有古德開悟時說:「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时间。」悟到這個谈了,隨拈一法都是谈,是以實在不難。既然不困難,為什麼修行的东谈主许多,悟谈的东谈主卻很少?悟了谈之後,成谈的东谈主更少!是以我們要更進一步分析、了解當华夏因安在? 「唯嫌揀擇」。要契悟不可思、不可議這念心、契悟菩提心,领先這念心要不揀擇、不起分別。所謂「狂心頓歇,歇即菩提!」小东谈主的心,想東想西,念頭來來去去,不知谈止歇,即是因為有所揀擇。是以修行最蹙迫的是把分別、揀擇的執著拋掉,不要去分別哪個是正、哪個是邪?哪個是大、哪個是小?唯独當下這念心,一念不生。這樣作念,並非要不辨正邪、稠浊长短。而是一般东谈主一意象正邪,心就在分別、計較、攀緣;想現在、想過去、想未來,無論意象什麼,都是攀緣。意象好事、功德,是好的攀緣;意象壞事,是壞的攀緣。意象求谈,起了一念求谈的心,又攀緣在谈上。這念心攀緣在谈上,這還是一個便捷,仅仅靠在一處好的意境,還是有分別取捨,並不是确实的谈;是以「唯嫌揀擇」是就至谈來說,而非便捷谈。 「但莫憎愛」。只消當下這念心不落兩邊。什麼是兩邊?一個是憎、一個是愛;一個是取、一個是捨。愛即是取,憎即是捨。其實不仅仅愛憎,而是只消有所取捨都是落入兩邊。日常糊口中,一般东谈主時時都在愛憎取捨當中。看到不如意的事情就討厭,這是憎;看到好的事情就喜歡,乃至於镂心刻骨,這即是愛。對於每件事物、每個东谈主……都是如斯。跟某個东谈主很有緣,缓慢就產生愛染執著;相暗自,跟某個东谈主話不投機,愈看愈不順眼,就生敌对。有了憎、愛,因為這念心已經落入兩邊,心不对等,不但與谈不相應,連作念东谈主作念事都會有問題。 (三)
所謂「慈起無緣,悲運同體」,如果沒有对等心,就沒有怜恤心。有些东谈主認為:「父母即是要愛子女,丈夫即是要愛细君,而佛法卻不講愛,那东谈主就像木頭一樣了!」這即是不了解佛法所產生的誤解。佛法當中很少提到「愛」,因為愛是狹義的、有條件的;而佛法所說的仁愛、慈愛,是把小我的愛提高為大愛,變成怜恤心、对等心。儒家說:「老吾老,以及东谈主之老;幼吾幼,以及东谈主之幼」,把別东谈主的父母當成我方的父母一樣恭敬對待,這即是对等心。一般东谈主只愛我方的子女,不愛別东谈主的子女,這種愛就有所偏畸。是以要把心量放開、擴大,「佛觀眾生如一子」,在佛的眼中,通盘的眾生都是一樣、对等,這樣就把小我的愛提高為怜恤心。「無緣大慈,同體大悲」這即是菩薩、如來佛的心思。 要把憎愛的心變成怜恤心、对等心,心中無愛也無憎,不執著任何一個东谈主,也不討厭任何一個东谈主。所謂「未成佛谈,先結东谈主緣」,看到有善根的东谈主,但愿他早日成谈、成佛;看到沒有善根的东谈主,我們跟他結個东谈主緣、結個善緣。佛經中記載,佛陀說法時,聽法的大眾什麼眾生都有,有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,還有天东谈主、阿修羅、东谈主非东谈主等。無論是誰都不错來聽經聞法,這即是「是法对等」。 一般东谈主愛我方的子女,是指現谢世的子女;但我們過物化、未來世也都有子女,從這個角度觀察,確確實實要心行对等,才能夠普度眾生、赢得解脫。這念心,心行对等,無有憎愛,才能夠達到淨土的世界。 世間法都是相對的,不是絕對,既然相對,就落入兩邊。心當中有休想、執著,無法把事情看赫然,就會產生憎愛、取捨。看到好的就愛,看到不好的就憎。於我可意的事、可意的东谈主我就愛;於我不可意的东谈主、不可意的事我就憎。可意、不可意,有沒有一個標準?沒有!皆备是我方主觀意識的分別、判斷。既然是主觀意識,就沒有客觀性,是以憎、愛都是虛妄、執著的意境。從這念清淨心來看,憎、愛即是一種煩惱。 為什麼不可生愛?古德說:「玩东谈主喪德,玩具喪志。」無論愛东谈主、愛物,都是煩惱。什麼是「玩东谈主喪德」?你愛這個东谈主,就失去了德行,因為愛是愚癡的。無論愛男性、愛女性,愛對方的形象、才華、聲音……乃至於皮膚的顏色、躯壳肥瘦,只消起一念愛著,心當中就不得隆重。念頭一動,身體馬上就起了黯澹的變化。 男女欲愛、色愛的心念沿路,欲火就上身,身上發熱、發燒,早先還不覺得,比及這個欲火愈來愈大,最後欲火燒身,失去了灵敏心、对等心,失去了定力,就造了惡業,亂倫、強姦,乃至於犯手淫……。有了這些過失,哪裡還有什麼谈?這個心已經造了惡業,黑沉沉的,墮入地獄、牲口、餓鬼的意境,連东谈主格、东谈主身都難保,哪裡還能與谈相應?是以菩薩視淫欲如避火坑,因為欲愛、色愛是存一火的压根,無論是禪、淨、密、律,都提到欲愛、色愛障礙谈業,是最可怖的。 什麼是「玩具喪志」?一個东谈主如果貪愛外物,就會喪失谈志、交心,落入最野蛮的意境。举例有些东谈主喜歡花卉、古董、環境、錢財……貪戀這些就得不到解脫。佛法所說的不愛外物,並不是不要它,而是不要貪著。把外皮的財、物,作為弘揚佛法的便捷,用來莊嚴谈場,這樣就沒有過失。 為什麼不可生憎?生了敌对心,就失去了怜恤心,即是修羅意境。《梁皇寶懺》裡提到,皇后郗氏看到宮裡漂亮的妃子,產生了厌烦、敌对,惟恐天子寵愛這些妃子、宮女,便不愛她了,於是用種種步调把妃子、宮女毒死,最後因為這些惡業墮入蟒蛇身,到牲口谈受罪。這都是因為憎心形成的惡業。是以,時時刻刻都要調整、檢討這念心。檢討我方有沒有憎愛?有,馬上檢討反省,就要息滅。心中确实無憎無愛、無取無捨,就能遠離相對,達到絕對的意境。這念心沒有憎愛,就能從小东谈主提高為菩薩。 「洞然解析」。解析什麼?解析當下這個心即是菩提心、當下這個心即是谈。這個谈不是聲聞谈、緣覺谈,也不是菩薩谈。因為菩薩谈是分證正覺,還在分證當中,還是有取、有捨,有次序。聲聞、緣覺證到偏空,入偏空涅槃,有出有入還是在兩邊。這裡所說的不是偏空,也不屬於分證,而是至谈,沒有取捨、沒有次序,不著空有兩邊。 「兩邊」的範圍包括得很廣,举例明與暗:我們看到光明很高興,這是愛;忽然一下燈滅了,黑沉沉的,就產生憎。是以,明暗、動靜、內外、遠近,一切善惡、曲直、好意思醜……都屬於兩邊。有兩邊就有分別、憎愛、取捨。 如果心中沒有憎、愛這些粗的煩惱,不落兩邊,但是坐在這裡卻昏沉、打打盹儿,恍蒙胧惚,或是覺得無聊,這也不是谈。因此,悟到這念心不落兩邊、不生憎愛取捨,還要赫然解析、站得住、站得長,這念心即是中谈實相,這即是至谈,即是最高的谈。 所謂「佛佛谈同」,諸佛契悟至谈,所講出來的心法都是一樣的,所謂「燈燈相傳,光光相照」,你悟到這個意境、我也悟到這個意境,心與心就能相應。 「洞然解析」,忽然一下洞徹朗然。「洞然」是一個形容詞,忽然一下洞徹、了解,看到外面無量無邊的世界,無論什麼東西都能看得清赫然楚。好比前边是一谈牆壁,如果沒有洞,就看不到外面;如果牆上有洞,一看出去,就什麼都能看見。 眾生的心時時刻刻都在揀擇、憎愛當中,有了執著就有掛礙,執著兩邊,這個心即是黑沉沉的。我們的心若能不住兩邊,就能大放光明,什麼事情都了達無礙。當下這念心無遠弗屆、無有邊際、沒有形象,就能解析至谈。不但解析,而况契悟,在這個至谈上,至谈即是你、你即是至谈,即是這一條路、即是這一個理,這是一個絕對的意境。是以說「至谈無難,唯嫌揀擇,但莫憎愛,洞然解析」。 (四)
「毫釐有差,天地懸隔。欲得現前,莫存順逆。違順相爭,是為心病。不識玄旨,徒勞念靜。」 「至谈無難,唯嫌揀擇。但莫憎愛,洞然解析。」這一句是〈信心銘〉的總綱,僧璨大師惟恐公共還不了解,是以接著以「毫釐有差,天地懸隔。欲得現前,莫存順逆」作念進一步說明。 「毫釐有差,天地懸隔」,「毫釐」曲直常微細的谈理,譬喻事物相配小、猶如微塵。「至谈無難」要達到至谈並不困難,這念心不落兩邊即是至谈,但修行的過程中,我們的心會經歷许多意境,每個东谈主的心思、感受都不一樣,對心思的認知一朝錯誤,就會差之毫釐,失之沉。 「毫釐有差」。我們所思、所想都是念頭的活動,這念心實在十分微細。举例东谈主跟东谈主之間的誤會,亦然這念心贯穿錯誤所形成,這即是「毫釐有差」。一個念頭偏離、想錯,就與事實收支甚遠,是以無論作念什麼事情,都要有定慧、要冷靜、不要衝動。尤其是悟谈,更要確實領悟這念心,不可籠籠統統、含含糊糊,也不要自以為是,認為差未几就不错了。這都是我方的主觀意識,「毫釐有差,天地懸隔」。一念之差,認知錯誤,結果就會出錯,與正本的目標收支甚遠,或皆备不一樣。 作念东谈主作念事亦然一樣,不要認為這是小事,無所謂;對小事輕忽,小事就會變成大事,將來就會敗事、誤事。眾生的心太粗,馬馬虎虎,得過且過,就容易差之毫釐,失之沉。是以心要細,作念事不可得過且過,對這念心肠,更不可馬虎。 譬如,有东谈主對释教所講的空性有誤解,認為什麼都不要即是空,這實在是毫釐有差,天地懸隔!佛法所講的空:聲聞、緣覺是分析四大假合,契入偏空涅槃;〈信心銘〉中所講的空,是空當中具足妙有,空有不二,這兩者對空性契入的意境,即是毫釐有差。 我們作念东谈主作念事都要處處謹慎、防卫,更何況是心肠的問題,更要微細觀照、覺察,不可有一點简略鲁莽。聽法亦然如斯!聽法時如果把意旨聽錯,產生誤解,知見錯了,修行就走錯了。「懸」是差別大、距離遠的谈理,因為遙遠所產生的距離,就稱為「懸隔」。毫釐有差,天地懸隔。因上毫釐差別、因上錯了,從因到果,所產生的結果,就如同天與地之間遙遠的距離,收支千萬里。 「欲得現前,莫存順逆。」庸碌心,即是現前的這念心;師父說法、大眾聽法這念心,契悟了庸碌心即是谈。〈中和〉講:「谈也者,不可須臾離也。」這念心時時刻刻赫然分明、如如不動,沒有任何分別,這是一個絕對的心思;這個谈,一剎那都不可離開,要達到這個意境就要「莫存順逆」。因為這念心只消一意象順、逆,就有分別、憎愛,赫然分明、如如不動的絕對意境就不存在了。是以要使菩提自性時時存在,就要莫存順逆,赫然分明,站得住、站得長。 為什麼要「莫存順逆」?因為順、逆都是便捷,屬於漸修法門。 什麼是順境?举例我們谈場的環境,食衣住行都沒有障礙,很稱心、很如意,這即是順。有這樣的順境,並不是要來享受的,而是藉這個順境來學習、修行、征询佛法、勤劳辦谈,竖立一切功德灵敏。如果在谈場中,穿也穿不好、吃也吃不好、住也住不好,食衣住行都很困難,每天為了吃的、穿的、住的拼命去張羅,心思都在食衣住行上,住在這裡就很苦惱,哪裡還能與谈相應? 在谈場中,有外護、內護,還有師長的指導,這一切對修行而言,都是順境。食衣住行具足,遭遇這樣的順境,是一種福報,知谈是福報,就要趕快勤劳辦谈,好好修行、發心。如果不可體會這些好處,东谈主在福中不知福,貪得無厭、索取無度、不知滿足,甚而懈怠、放逸,就會錯失修行的因緣。解析這些意旨,就能體會住在中台禪寺,確實是一個順境,空氣好、水質好、又不潮濕,而况食衣住行、衣食住行,常住都安排得很妥善,讓东谈主沒有掛礙。遭遇這麼好的修行環境,就要愈加愛惜,要趕快勤劳,藉由這個順境的便捷,來竖立我方的谈業。 有些东谈主在順境中,修行容易竖立;有些东谈主則是在困境中,谈業容易竖立。是以困境亦然一個便捷。修苦行即是如斯,在困境當中,吃也吃不好、住也住不好,甚而沒得吃、沒得穿,藉由這些疲劳的外境,磨鍊我方的心志,精進谈業。但是對修苦行的意義也要了解,假使不知谈這個理,誤以為苦行即是谈,甚而還輕視他东谈主,我方覺得:「這些东谈主這麼享受,都不如我修行能耐劳!」有了這種想法,觀念就錯誤了! 有许多东谈主沒有征询佛法,對於苦行之理不了解,認為日中一食,天寒地凍絕不穿穿着,即是忍下來,這個忍即是谈;乃至於有些外谈哑忍饑餓,認為不吃飯即是谈;這些都是錯誤的見解。 佛法中所說的修苦行,是指透過困境來磨鍊心志,如同孟子所說:「天將降大任於是东谈主也,必先苦其心志。」在困境中處處都不稱心,不僅食衣住行匱乏,也沒有善知識來指導,東求西找、到處碰壁,反省我方能不可哑忍這些磨鍊,也曾堅定谈業?举例釋迦牟尼佛六年苦行,在困境中,始終安住不動。是以困境亦然便捷、亦然助谈因緣,不错磨鍊我們、望望我方有沒有煩惱、瞋心?這念心還能不可保持平缓?如果是确实發心上求無上谈的东谈主,不論外境如何困難,風吹、雨打、日曬,心中始終能安住、安忍,都能甘之如飴。 古东谈主參禪悟谈,有所謂「棒喝」,現在的东谈主可能這一喝、一棒就退失了交心。沒有經過困境的磨鍊,遭遇小小的困難,就無法哑忍;如果禁不起考驗,就要先在順境中修行。是以順逆皆便捷,修行要運用便捷,來竖立谈業,這屬於漸修。 「莫存順逆」。我們要度眾生,就必須有便捷,举例在精舍就要廣設便捷,普度眾生。然而要悟谈,要頓悟自心、直了成佛,就要莫存順逆之想,因為順逆都是便捷,一切都要放下,回歸到我們這念心,赫然解析、如如不動。有了這種心思、觀念,這樣子來勤劳,就能契悟甘心。 (五)
「違順相爭,是為心病。不識玄旨,徒勞念靜。」 「違順相爭」違即是困境,順即是順境。佛法一個是事、一個是理,不論事上或理上,都有順境、困境。如果我們心不調適,理路沒有融通,即是違順相爭。举例一般东谈主想生淨土、求生極樂世界,現在有东谈主告訴他,自性才是佛,不要再靠外面的佛了!因為長久以來,都認為要依靠外面的佛來接引,才能求生淨土,現在告訴他,這些統統都要放下。這些意旨一下子無法想通,一個是有、一個是無,成了對立的意境,就會在心中生煩惱、生障礙,這即是違順相爭。 「是為心病」心中有個關卡,就會生心病;心當中有障礙、有執著、有煩惱,始終無法融會貫通,就會障菩提。就像我們征询經教,佛法中有小乘、中乘、大乘及無上乘,這當中因為修證次序不同,有時說「有」、有時說「無」,究竟佛法是說「有」?還是「無」?假使對於修證次序之理無法通達,心中違順相爭,就會產生煩惱、障礙,這即是心病。 悟谈要先撤回心病,眾生心中的障礙许多,佛說八萬四千法門,即是要對治我們的心病。佛法一個是事,一個是理,不論是事上、理上都有違、順的意境。事上,有正、有邪,有違、有順;理上,佛法的意旨也有順、有違。有時講空性,一法不立;有時又講要修功德,要諸惡莫作、眾善现实,佛法究竟是要作念功德?還是不作念功德?如果沒有把意旨融通,這一些事上、理上的違順相爭,在心中即是一個障礙。 举例有许多东谈主想欠亨,在谈場勤劳、修行,為什麼還要辦法會、作念经事?因此辦法會、作念经事就變故意中的障礙。這都是對佛法的意旨沒有融通,只從事相上來觀察,產生了许多不足为法的觀念。也有些东谈主認為佛法即是心法,我們修心就好了,為什麼還要作念這麼多佛事?落发了什麼都要捨掉,為什麼還要竖立精舍?建這麼大的谈場?還要收门徒?還要辦這麼多大法會?因為對經教不了解,認為這樣作念就不可專注修心,這樣違順相爭,就成了諍論。 佛法裡面有小乘、中乘、大乘、還有無上乘;小乘修行主若是遠離煩惱、斷煩惱,出了家,通盘一切捨得乾乾淨淨的,住在岩穴、樹下與东谈主無爭,這雖然是佛法,卻仅仅佛法中的一部分。佛法還要順應當下的因緣,因應時代的變遷,就要修大乘法門。「佛法谢世間,不離世間覺,離世覓菩提,恰如求兔角。」佛法不離世間法,要竖立一切功德,就不可離開社會、眾生,有眾生才有菩薩,是以要修六波羅蜜,乃至於菩薩向五明處學……這些即是小乘所不知谈的。除此之外,社會上還有一些斷見、邪見,假使不知谈明辨,受到外面的影響,心中就會違順相爭,無法安住,就會產生障礙。是以要融通意旨,心中有定見,就能夠明辨,不論別东谈主說什麼,当然不受影響。 佛法有漸修、也有頓悟,無法頓悟,就不错用漸修。漸修之後,最終要歸於這念心,歸於頓悟自心。心肠法門、頓悟法門,是從當下這念心來講。經云:「念無思,行無行行,言無言言,修無修修。」修了不執著能修、所修,就歸於原點,這即是頓悟。 度了眾生之後,沒有能度、所度,要歸於當下這念心,歸於至谈、歸於源頭。是以,修行不可離開至谈。弘揚佛法、普度眾生、漸次修行,要開便捷谈;開了便捷谈,又不執著便捷谈,就歸於至谈。是以順逆皆便捷,違順都是虛妄的,事和理都放下,就能悟到至谈,這是頓法。要頓悟自心,就要把通盘的違順意境,統統看破、放下,這即是頓;缓慢看破、放下即是漸。 举例抽煙的东谈主,一知谈抽煙不好,馬上就不抽,這即是頓。有些东谈主則是抽煙成癮了,不抽便要死要活、很難過,於是缓慢減少抽煙來戒除,一天本來抽一包,現在一天抽半包;之後再減少為一天抽十根;再缓慢減少,變成一天抽五根;接著,變成一天抽一根,到最後不抽了,亦然一樣把煙戒掉了,這即是漸。 又举例,有些东谈主一聽到茹素是大怜恤心的意旨,不忍心吃眾生肉,馬高下定決心茹素,這即是頓。但有些东谈主卻放不下,吃了一天素,就覺得身體不酣畅,心理也不酣畅。這是因為吃葷已經成習慣、成結了;改成茹素,馬上身體就不酣畅。於是佛就開便捷,告訴大眾不错先受一天齋戒,茹素一天,大眾應該都不错作念赢得,進一步每逢月吉、十五吃齋,缓慢進步到受六齋日,缓慢養成茹素的習慣,到最後每天都茹素,再也不吃葷食了,這即是漸。 我們心當中的煩惱、心病、心結、心垢亦然如斯。譬如眼睛貪看色塵已經成了習慣,即是要看,不看就很難過;要聽聲音,不聽就很難過。現在改過來,要看就看好的,看佛經、看佛像、看释教文物、看谈場,不要去看燈紅酒綠,缓慢地心轉過來,就不再看燈紅酒綠了。再進一步連佛經、佛像、谈場也不看,最後能看的這念心銷歸自性,這即是「漸」。 〈信心銘〉所講的意旨不是漸,因為如果是漸,就有違順相爭。這裡所講的是頓悟自心,一有順逆分別,不可通達,便會違順相爭,因此,什麼都要放下。如果通達此理,一切法都是佛法,沒有什麼違、順;一切都是實相,隨拈一法,都是佛法。這個地方即是告訴我們,要悟到自性,要先了解順逆意境,因為違順相爭是小东谈主心中最大的特地。若能放下一切,便能通達一切,悟到這念心肠。 世間东谈主有違順相爭,落发眾於理不可通達,對於修谈也會違順相爭。佛法有禪、淨、密、律、唯識……假使對佛法不可融通贯穿,就會執一非他、相互摒除,這即是相爭。能夠解析這些法門都是便捷,透過這些便捷,幫助我們契悟自心,就不會相爭。是以,有爭即是心病,心中要達到無爭的意境,無爭就能撤回這一個心病。 「不識玄旨,徒勞念靜」。如果我們「不識玄旨」,「玄」是玄妙莫測,「旨」即是宗旨,「玄旨」即是巧妙的這念心、即是我方的甘心人道,即是無上甚深巧妙法、即是至谈。唯独能聽的這一念心,安住在這念絕對的心,這即是玄旨。 所謂「不識甘心,學法無益」,「不識玄旨」,不認識、不悟、不了解當下聽法的這念心。「徒勞念靜」坐在這個地方打禪七也好、靜坐也好,心無念、口無說、身無行,心就住在靜的意境上,感覺很安靜、很酣畅,覺得靜坐很好。這個意境,名义上看起來好像不錯,但靜亦然一個塵勞的意境,所謂動靜二塵即是如斯。執著這個靜境,即是念靜,對修行即是障礙。 小东谈主即是喜歡動。一般东谈主在城市裡面,恋酒贪花、吃喝玩樂,處處都在追求外境的刺激,這是一個動的意境。举例有些年輕东谈主喜歡飆車,認為飆車是一種刺激,如果沒有這種刺激、沒有這個動的意境,他就受不了;有些东谈主甚而去纵火、去打架,乃至於去吸毒,認為這樣很刺激,覺得這樣作念很新鮮、很舒服。這即是眾生的意境,不知谈靜的好處,只知谈動是一種刺激。起貪瞋癡、造殺盜淫,名利財色、恋酒贪花、吃喝玩樂……這都屬於動的意境。動真切以後,身心疲憊,乃至於造了種種惡業,最後的果報即是地獄、牲口、餓鬼,這是一定的意旨。 有的东谈主忽然解析這些意旨,覺得一動不如一靜的好,是以捨動取靜。有些落发眾亦然這種觀念,覺得落发是一個靜境,要安住在清淨的意境。靜境當然比動境要好,動境容易造惡業,現世可能還會觸犯國法,將來就會墮落;靜境,心也靜、身也靜、口也靜,最低达成不會造惡業、不會犯罪、不會墮入三塗惡谈,但是執著靜境與至谈、大路,又隔一重關,是以說「徒勞念靜」。 「念」即是想念、心念。眾生的心,住在燈紅酒綠、財色名食睡,念頭始終在動當中,這是念動;我們捨掉動的意境,安住在清淨無為的糊口上头,覺得這個意境很好、很寧靜、很酣畅、很隆重,這是念靜;執著靜境亦然一種塵勞。 我們打坐,假使沒有明心見性、沒有契悟甘心,仅仅赢得一個靜的意境,也會有一種好的感受。靜的時候很舒適,但只消聽到一點點聲音,就會討厭、起煩惱。聽到監香在走動,就想:「打閒岔,討厭鬼!」監香看到我們打打盹儿,用香板來點一下,又想:「我現在要入定了,你來點我幹什麼?」為什麼會起煩惱?因為我方已經著靜了。證明動靜確實是二塵,著靜就會心生煩惱。 (六)
过去有一位禪和子,即是念靜,在禪堂裡打坐,靜境現前,就住在這個靜境。別东谈主走路也討厭、講話也討厭,我方覺得「我已經有了功夫,你們這些东谈主都无须功,專門來打我的閒岔!」起了我慢心,我方還不知谈。我們打坐亦然一樣,假使有了這一種感覺,即是念靜、執著靜境,即是一種塵勞意境。禪宗所說:「死水不藏龍。」靜也像是一個囚籠一樣,假使貪著靜境,這個心就囚在靜的意境當中;眾生喜歡動,這一念心就被燈紅酒綠囚禁起來,囚在這個牢籠當中。動靜二者都是牢籠。 這個禪和子因為執著靜境,便離開禪堂,去住茅篷。住茅篷也沒有那麼簡單,因為要吃東西,總是要去化緣。就算是買米,買了一個月、兩個月、乃至半年的米到山上,總是要吃菜。沒有菜,就得去種菜;但種了菜,蟲子也來吃、雀鳥也來吃,又覺得討厭。到了晚上,聽到雀子在叫、野獸也在叫,打擾我方的靜境,覺赢得處都遭遇討厭的意境。乾脆不住茅篷了,就去行腳。 他想要上求佛谈,是以行腳行了很長一段時間。有一天遭遇一位老细君,這個老细君是個開悟的东谈主、大徹大悟的东谈主。看到這位師父這麼勤劳行腳,就說:「師父,你這麼勤劳,我願意來護持、竖立你閉關三年。」禪和子相配感謝,心想:「這真的菩薩感應!」禪和子閉了關,這個老细君就吩咐她十六歲的閨女,每天送飯。 三年很快就過去了,禪和子隔天就要出關了。老细君跟她的大閨女講:「未来師父出關,妳去考驗、考驗師父是不是開悟了?」怎麼考驗?「師父一出關、一個照面,妳馬上把他抱起來。」這即是男眾和女眾一接觸了,抱起來幹什麼?「妳就問:『師父你趕快說』。」谈理是要禪和子回复現前這個意境的感受是什麼? 這個禪和子確確實實赢得靜、赢得定了,他講:「枯木倚寒巖,三冬無暖氣。」這是什麼谈理?妳靠到我身上,妳不要認為妳是如花繁花的大閨女,其實我看到妳,就像看到一個枯木頭,心當中動都不動一下;我這念心,像寒巖一樣,冷飕飕的,一念不生。「枯木倚寒巖,三冬無暖氣」,我靜坐了三年,都是如斯的,心都不動。深信大眾一定認為這個意境很高。儒家裡面有一位柳下惠,坐懷不亂,這確實亦然功夫,但這仅仅定境,最蹙迫還是要看他坐懷不亂這念心,安住在什麼地方? 大閨女就跟老细君講:「師父說:『枯木倚寒巖,三冬無暖氣。』」老细君一聽,就講:「這沒有效!我這三年,供養了一個死漢子,沒有開悟!」這是什麼意旨?即是念靜,心住在靜境上头,一念不生,仅仅一個定。是以「徒勞念靜」,靜亦然一種特地,公共要了解。有许多东谈主打坐,得了一個靜境,靜境也會有一些瑞相、感應,但是這個靜境與至谈、開悟,還有一段距離。 禪和子知谈我方確實沒有開悟,仅仅一個靜境汉典,又去行腳。行了好多年,轉來轉去,又轉到老细君這裡來了。老细君一看:「過了這麼久,師父你還在行腳?」佩服得不得了。禪和子雖然沒有悟谈,但他這種精神,又感動了這個老细君,她講:「師父,你這麼辛央求谈,如果你想再閉關,我願意再竖立你閉關三年。」這位師父聽了也很歡喜,謝謝她的怜恤。老细君同樣要她的大閨女去護關。 時間過得很快,又三年過去,禪和子就要出關了,老细君依樣畫葫蘆,跟她的閨女講:「妳還是和过去一樣,師父未来出關,妳向前往把他抱起來,叫他趕快講!望望他在男女接觸這一剎那,這一念是個什麼心?」這次禪和子所講,就和过去不一樣了,他說:「天知,地知,你知,我知,不給妳婆婆知!」這個就不是定境了,是知! 《楞嚴經》裡面講:「知見無見。」這一個知要存在;這是一個絕對的知,不是相對的知。是以祖師悟谈,不離開見聞覺知,在見聞覺知上,不起分別,這即是菩提自性、這即是谈。 知即是覺性,假使不解白、不認識玄旨,就不可了解剛才所說的「知」。這個覺性要時時存在,假使連覺性都沒有了,就成了木頭、石頭,就糊塗了!眾生是不覺,二乘是正覺,菩薩是分證覺,如來是無上正等正覺。這些都是覺,仅仅覺的淨化、提高、體悟有所不同。有的悟到覺的體、有的悟到覺的用、有的悟到體用一如,但無論如何,這個覺始終都存在。「不識玄旨」,假使不知谈當下這一念玄妙莫測的心肠。「徒勞念靜」,就算坐一千年、一萬年,也沒有效!因為仅仅住在一個靜境當中,死水裡面不藏龍。 歷史上傳說,玄奘大師到西天取經,遭遇一位入定的法師,用引磬聲引導他出定,原來他是迦葉佛的弟子,想要等釋迦牟尼佛出世,來聽聞佛法。他在山裡面入定,因為念靜,心入到一個靜境。玄奘大師就說:「你入定很真切,釋迦牟尼佛早就出世,並且已入涅槃很真切。」這位法師說:「釋迦牟尼佛已經入涅槃了,那我趕快再入定,等彌勒佛出世再來聞法。」玄奘大師說:「你耽著靜境,即使彌勒佛出世,你還是不知谈!」 玄奘大師就告訴這位法師,釋迦牟尼佛雖然已經入涅槃了,他的法還存在,還是不错聽聞佛的教法,要他趕快轉世。是以靜境不是至谈。定、靜都仅仅至谈當中的便捷,並非至谈。了解這個意旨,就知谈為什麼「徒勞念靜」。靜,並不是壞事,但是還隔一重關。我們從動到靜,靜亦然一個便捷,是以靜也不要執著;最後,要契悟菩提自性,契悟至谈、最高的妙谈,這才是确实的主见。 (七)
「圓同太虛,無欠無餘。良由取捨,是以不如。莫逐有緣,勿住空忍。一種平懷,泯然自盡。止動歸止,止更彌動。唯滯兩邊,寧知一種。一種欠亨,兩處失功。遣有沒有,從空背空。」 「圓同太虛,無欠無餘。良由取捨,是以不如。」「圓同太虛」,「太虛」即是虛空,這一念心肠圓融無礙,跟虛空一樣廣大,沒有障礙、沒有邊際,無遠弗屆。确实悟了谈、悟了這念心,就解析這個意旨。 「圓」是圓滿無缺、圓融無礙,一切圓滿、無有障礙。「圓」又稱之為圓寂,圓寂即是涅槃,障無不盡、德無不備──一切煩惱、障礙統統漏盡,一切德行圓滿具足。就像釋迦牟尼佛夜睹明星悟谈時所說:「奇哉!奇哉!一切眾生皆具如來灵敏德相,但以休想、執著而不證得。」一切眾生本自具足如來灵敏德相、圓融無礙,本來即是一個大圓滿。密宗悟到這念心,也稱之為大圓滿。 「千年暗室,一燈即破」,只消悟到菩提自性,無始以來的無明、癡暗就統統照破了。古德云:「千江有水千江月,萬里無雲萬里天。」一即一切,悟到了這念心,当然一切統統都具足,這即是頓法。 這念心「圓同太虛」:第一,虛空沒有邊際,這念心無始無終,也沒有邊際。第二,虛空沒有障礙;不僅沒有障礙,而况虛空中包羅萬象,江平地面、日月星辰,統統都在虛空當中,因為空不礙有。 我們悟了這念心,亦然如斯,空不礙有。如果沒有悟谈,卻執著空即是谈,惟恐沿路心動念,這個空就沒有了,一下墮入生滅的意境,因而什麼事都不想作念,這些都是執著、休想,都是錯誤的知見!這念心是本具的,圓同太虛,空不礙有;空亦然本具的,不妨礙萬象的作用、萬象的來去、萬象的發揮。這念心就像虛空一樣廣大,不礙萬物。 佛在我們心中,我們也在佛的心中、在佛的法身當中。十方三世一切諸佛都是悟到、證到這個理;我們也有這念心,是以佛也在我們這念心當中,始終是圓融無礙、遠近無礙、事事無礙、理事無礙,沒有邊際,是以說「圓同太虛」。 「無欠無餘」。這念覺性、佛性,即使在小东谈主位上,也不會減少一點點、欠缺一點點;聖东谈主證到「圓同太虛」的意境,這念覺性、佛性,也不會加多一點點。是以「無欠無餘」,「在聖不增,在凡不減」,這念心小东谈主也有、聖东谈主也有,乃至於一切蠢動含靈都有。佛性是本具的,只因眾生在蛊惑當中,覺性不起作用,是以起惑、造業,枉受六谈輪迴的苦報。但並不會因為墮入地獄,佛性就沒有了;也不會因為成谈了,佛性就加多了。 既然「無欠無餘」,為什麼眾生得不到佛性的功德?為什麼沒有辦法證到「圓同太虛」的意境,沒有辦法「頓悟自心,直了成佛」?「良由取捨,是以不如」。「良由取捨」,即是因為心當中產生了取捨。心當中有取、有捨,落入兩邊,是以沒有辦法悟到至谈、悟到「圓同太虛」的意境。心中沒有取捨,当然「當體即是」,自心是佛、自心作佛,一切都是現成的!悟到這念心,也不加多一絲一毫;沒有悟到這念心,也不減少一絲一毫。 眾生契悟不了至谈,即是因為有取、有捨。見到好的就想占有,見到不如意的就摒除、厭惡,落入兩邊,這念心產生了對立,我方跟我方過不去。「是以不如」,是以沒有辦法像「圓同太虛」這樣真實、像虛空一樣包羅萬象,沒有辦法達到空有無礙、如如不動、赫然常知的意境,也沒有辦法契入真如法身、明心見性。 「是以不如」。從事上來講,「如」,即是如同、好像;「不如」,即是不像如來佛所證,如如不動的意境。從理上來講,「如」即是如如不動、即是「圓同太虛」;「不如」,即是不像圓同太虛、不像至谈那種意境。「是以不如」,無論是從事上、理上,都不错講得通。因為心中有取有捨,是以沒有辦法竖立如如不動,沒有辦法達到「圓同太虛,無欠無餘」的意境。假使當下「狂心頓歇,歇即菩提」,這念心赫然解析,如如不動,作念到了,馬上就契入這念心,這即是一個證的意境。 我們研讀〈信心銘〉,必須要深信這些意旨,因為這些意境,都是三祖僧璨大師契悟後的自性显露,而不是像一般东谈主用推理所得的谜底,也不是释教學者透過征询、比較、歸納出來的意旨。征询、歸納出來的意旨,屬於佛學;有些甚而加入我方的想法、見解,就變成文學、哲學了。佛是無上正等正覺,覺,即是覺事、覺理。悟到自性,見事說事、見理說理;與征询、歸納出來的意旨是不一樣的。「良由取捨,是以不如」即是告訴我們,之是以不可契入至谈,不可像如來佛、或已契悟的祖師一樣,赢得佛性的受用,即是由於心中有取有捨。 佛性本具,假使能夠把順逆、取捨、違順……這些意境看破、放下,一切都是現成的。举例,禪七當中,有些东谈主聽到這些意旨,确实生起信心,一聽到「狂心頓歇」,念頭馬上就歇下來;一歇下來,馬上就契入。 這個信心從何而來?一種是從事上薰修而成,一種是從理上契悟而來。如果從理上契入,並且經過事上的磨鍊保任,這個根就扎得很穩,無論遭遇多麼惡劣的環境,都不會退轉;如果仅仅從事上入,只知县,不知理,心當中有了煩惱、無明,就容易後悔、退轉。無論事和理,我們都應該去薰修、去磨鍊,才能達到「圓同太虛,無欠無餘」的意境。 (八)
「莫逐有緣,勿住空忍。一種平懷,泯然自盡。」确实悟了谈,就解析這個意旨。佛法當中有上根、中根、下根,悟了這個意旨,就稱為上上根,即是利根、頓根,能夠頓悟自心、直了成佛。 「莫逐有緣」,「緣」即是外緣、因緣。佛法告訴我們,一切法都是因緣和合,因緣總是會散掉、壞掉;假使心住在因緣上头,這個心就屬於生滅,是以要「莫逐有緣」。什麼是「逐」?「逐」即是追赶、攀緣。這念心住在某個意境上头,就稱之為「逐」。六根對到外面的塵境就攀緣,眼睛看到色塵,眼就逐色;耳朵聽到聲音,耳就逐聲;依著這個聲塵,一直去聽、去追赶,即是追赶前境、追赶前塵。 所謂的「緣」,包含:东谈主、事、物。「莫逐有緣」,心不要追赶、攀緣外面的意境。《金剛經》云:「過去心不可得,現在心不可得,未來心不可得。」就時間來說,是虛妄不實的,是以,不但东谈主、事、物不要去攀緣,連時間也不要去攀緣。不想過去、不想現在、不想未來,這念心才會定下來;如果始終介意境中思想、攀緣、緣慮,即是心猿意馬。 禪宗祖師說:「起心即錯,動念即乖。」沿路心動念即是逐,對於外境一逐,心就動了。所謂「離谈別覓谈」、「刻舟求劍」,无论是善、是惡,是好意思、是醜,是正、是邪,只消起了一個念頭,就有所緣慮,緣到外面的意境,向外逐求,就離谈愈遠。是以「有佛處,不得住;無佛處,急走過。」這念心始終要保持如如不動、一念不生,始終一如,如同孤月獨明。 「莫逐有緣」,即是《金剛經》所說的「無住心」。這念心本來即是絕對的,一念不生;當六根對六塵,心一動,即是逐緣。眼睛見色,即是逐色;耳聽聲,即是逐聲;鼻子聞到香、臭,即是逐香、臭的緣;舌根嚐生离差异,是逐生离差异的緣;意根想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即是逐法塵的緣。無論是善緣、惡緣,只消一追赶,即是起心動念,即是生滅,是以都不要逐。《六祖壇經》中,六祖大師告訴惠明上座:「不思善,不思惡。」思善,即是住在善緣;思惡,即是住在惡緣。「莫逐有緣」,這念心是絕對的,無念、無住、無為,孤月獨明,即是這個意旨。 「勿住空忍」。循序第漸次修證,即是在修一個「忍」字。為什麼這裡連忍都不住?即是要更上一層樓。因為忍,有能忍、所忍,還是一個相對的意境;有能忍的心、所忍的境,把外面的意境當作實有,即是法執。 是以,住在忍,仅仅漸次修行的一個便捷。佛法告訴我們要「忍心不動」,即是告訴公共一個入處,這是屬於漸修。小乘住在真空、住在忍,歷經「八忍八智」而證谈。是以「空」跟「忍」都是佛法、都是正確的。這裡告訴我們「勿住空忍」,就荒芜了小乘的意境。我們這念心不要仅仅住在真空當中,因為住在真空,就成了偏空。舉例來說,修析空觀,這念心就緣到析空;析空觀修成了,心就住在空當中。住在空當中,不错休息一下;住在忍當中,是住在法上,也很好,乃至於念经、念法、念僧……這都是一種便捷,將快慰住在好的意境。 這裡所說的「勿住空忍」,是不假便捷,什麼都不要住,忍也不住、空也不住。因為這念心本來即是不動,還忍什麼?這念心本來即是真空,再住一個空,即是空上加空,重床疊架。這念心本來即是不動,如果再住在一個意境上,靠在那裡不動,還是一個便捷;假使這個意境散掉了,這念心就不知谈要安住在什麼地方了。 是以,「勿住空忍」,即是直截了當,依心起修、依性起修。悟到這個心、悟到這個性,即是一法不立。空亦然法、忍亦然法,是以不要住在空、忍上头。這念快慰住在實相,即是真空;假使又去住在一個真空、或是到外面找一個空的意境,就迷失了本空。忍的主见是要達到不動;實相即是不動;這念心本來不生,不生即是不動。假使再去住在一個忍的意境,這個能住的心亦然在動,還是一個便捷。是以說「勿住空忍」。 「一種平懷,泯然自盡」,這即是明心見性的意境。「懷」即是心懷;「一種平懷」,唯独這一念,坦然隆重,不假絲毫失误;有了絲毫失误,就不是「平懷」、就不是「泯然自盡」。 「泯然」,即是泯滅。「泯」,即是滅,不是從有還滅的滅,而是這念心当然而然達到安闲不動的意境、達到心的盡頭了,即是「泯然自盡」。也即是見到我方的甘心人道──見到這念心無量無邊、安闲不動,盡其隆重,不假絲毫失误。 這念心本來即是無量無邊,假使再觀一個無量無邊,有能觀之心,又是一個失误。举例,照見五蘊皆空,無論看到什麼,都是照見五蘊皆空,什麼都照,最後照得乾乾淨淨;但這還不是「泯然自盡」,因為還有能照之心、所照之境。這裡所說的是不假絲毫失误,「一種平懷」一念不生,什麼念頭都沒有,這是一個絕對的意境,泯然、安闲;達到這個意境,這念心当然而然不動不搖、不去不來,就見到我方的甘心人道。 (九)
「止動歸止,止更彌動。唯滯兩邊,寧知一種」,前边說「一種平懷」,是指我們這念心坦然隆重,不假絲毫失误。現在所舉的是一個反例,假使休想來了,心動得不得了、攀緣得不得了,想過去、想現在、想未來,沒有辦法達到「一種平懷,泯然自盡」的意境,怎麼辦呢?一般來說,就要修止、修觀,把能動的這個心「止動」,止在一個定點上头,不讓它動,把休想止下來。譬如修數息觀即是如斯,參話頭亦然如斯,把心念專注在數字或話頭那裡,這都是一種便捷。 「止動歸止」,心在攀緣、顛倒,我們用一種步调,把心靠在一個定點上,心就不動了。举例修數息觀,即是把心止在數字上头,「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」,心缓慢不動了,但是能止的這個心還是一個動相,為什麼?因為能止的心,即是一個念頭。我們用「止」來對治休想,但是想要「止念」的這念心又是一個動相,動上加動,是以說「止更彌動」。就像拍皮球一樣,皮球跳起來了,就把它拍下去;看到妄念在活動,乾脆把念頭打死,所謂「打得念頭死,許汝法身活」,這是一種漸修的步调。 修行更進一步,皮球跳起來了,不睬它,只消不繼續拍它,它当然而然就會靜止下來。休想亦然如斯,休想來了,不睬它,它來讓它來、它去讓它去,保持這念心不動就好了。心不攀緣,妄念当然就止息下來。不要再去分別這個念頭從哪裡來?也不要分別這個念頭是善念、是惡念?因為一分別,又是起心動念。 「止」,仅仅把心念止在這裡;起了要把念頭止住的心,心念反而愈來愈動,是以「止更彌動」,始終沒完沒了。這樣即是「唯滯兩邊」。我們修止、修觀,名义上透過止觀法門把念頭止息下來了,但這當中還是一個動的意境。一個是止、一個是動,就落入兩邊,還是屬於心的作用,並沒有悟到甘心。「滯」,即是停留,停留在兩邊,一個是能止的心、一個是所止的意境,還是有能、有所。有能、有所,暫時安住在這裡,仅仅一個定的意境,而沒有契悟菩提心。 假使不了解此理,無論持咒、念经,愈念可能煩惱愈多。用念经的法門來止這個心,是一個相對的意境。透過念经雖然也不错赢得定,但並不可明心見性,因為這個定是修出來的。〈信心銘〉所講的是「頓悟自心,直了成佛」的法門,而不談修止、修觀的漸修便捷。如同六祖大師所說:「惟論見性,不論禪定解脫。」因為悟了心肠,本來即是定慧一如,即是最大的禪定;所謂「但得本,莫愁末」,這即是無上禪。假使一下無法契入,就要修止、修觀,但這即是「唯滯兩邊」,這個心還是落到兩邊,還是一個相對的意境。 要悟到甘心人道,確確實實要下一番功夫。假使實在是心煩意亂,也不妨礙用止觀法門,透過加行,逐漸把念頭罢辖下來。提念、照念;覺察、覺照,都是修行的一種便捷。假使无须這種便捷,就拦阻易找到入處。比及心愈來愈細了,能止的心、所止的意境也要放下,最後都要歸一。修數息亦然一樣,有能數、有所數,綿綿密密,不夾雜、不間斷,最後要把能數、所數的心念統統放下,保持一念不生。 「寧知一種」,與其落入兩邊,還不如安住在絕對的知。「寧知」,寧可安住在這個絕對的知,唯独當下這個知。如同《楞嚴經》所說「知見無見」,安住在這個本具的覺性上,清赫然楚、清纯净白,這即是「寧知一種」,唯独這個「一」,否則即是落入兩邊。是以佛法說「萬法歸一」、「便捷有多門,歸元無二路」,唯独這念心。「一種」,即是前边所說「一種平懷,泯然自盡」。唯独「一種」,沒有第二種,正如禪宗祖師所說:「佛法無多子。」 修行,一個是動、一個是靜。〈觀世音菩薩耳根圓通章〉提到,要先離開動相;動,是指對外面塵境的追赶。離開動相以後,心缓慢靜下來。心靜下來,這是靜相;而靜相亦然一種塵,是以也要離,假使不了解這個意旨,就容易在靜相上头產生執著。這裡所說的離,是指對於靜境所帶來快樂、平靜的感受,心不貪愛、不執著。對這個意境不貪著,始終保持覺性存在,就離開了靜境。眾生是動得靜不得;假使修行對靜相產生執著,即是靜得動不得,這些都是法執、都是落入兩邊,沒有悟到這一念絕對的知。是以修行不但要離開動相,還要離開靜相,因為動和靜都是兩邊。 (十)
「一種欠亨,兩處失功。遣有沒有,從空背空。」唯独時時刻刻安住在覺性上,才是「通」。「一種欠亨」,假使欠亨達、不了解無上菩提,不了解這念心才是最究竟的,沒有契悟、沒有安住在覺性上头,「一念不覺生三細」,始終在外面東求西找,始終是心外求谈、求法;不知谈這念心本來就具足一切法,不假外求;一念不生,即是無上法。 「一種欠亨,兩處失功」,心如果落入兩邊,一個是有、一個是無;一個是內、一個是外;一個是靜、一個是動……始終在相對中,落入兩邊,即是「兩處」,「兩處失功」,落入兩邊,就失去這念心真實的功德。這個心本來即是一如,沒有內外,假使執著修止、修觀;執著一個心、一個境,就迷失了甘心的真實功德。就佛法來看,修行能夠有止、有觀,时间已經不錯;但不可得少為足,還要提高,由相對、能所的兩邊,提高為絕對的心思,否則即是「兩處失功」。 「遣有沒有,從空背空」。「遣有」,看到故意境來了,就把它遣除掉。什麼是「遣」?看到好的意境,把它滅掉;看到壞的意境,也把它滅掉。如同禪宗所說:「佛來佛斬,魔來魔斬。」「斬」即是遣除,這是形容勤劳的過程。站在究竟的立場來看,「佛來佛斬,魔來魔斬」也不對,因為「遣有沒有」,若想遣除「有」的執著,即迷於「有」,而不知無「有」可遣。佛性是真空,真空中具足妙有。是以「佛」亦然有、「魔」亦然有;釋迦牟尼佛說:「天上寰宇,唯我獨尊。」這亦然有。如果把所故意境統統滅得乾乾淨淨,心當中本具的「妙有」、能聽能聞的自性功德妙用,又在哪裡? 有些东谈主誤以為,佛法講空,即是什麼都不要!既然一切皆空,為什麼還要建設谈場、廣收徒眾?認為這些都不是落发眾應該作念的。出了家,如果不了解真空妙有的意旨,聽到別东谈主講這些不足为法的言論,可能也會心生疑心:「修行只消我方住一間茅篷就好了!為什麼要建這麼大的谈場?」這即是「遣有沒有」,這念心能生萬法,如果執著空,想遣除有;就失去我方佛性當中本具的「妙有」,失去空中能生妙有的功德。 「從空背空」。假使另外再住到一個空的意境,心靠到這個空靈的意境上;卻不知谈我們的自性本空,而去執著外面一個空的意境,心住在這個空的意境上,無論這個空是頑空、或是滅色歸空,一朝執著這個空,就背離了本空。這即是「從空背空」。三界當中的無色界,即是從空背空,認為色身的存在是一個障礙,要把身體滅掉,從有還歸於空,情意識住在空當中,才能赢得解脫。不了解色即是空,能滅的這個心本來即是空性,正本即是真空! 「從空」,違背我方的本空,在外面取一個空。古德告訴大眾:「寧可著有如須彌山,不可著空如芥子許。」著有,是小东谈主的意境,還是在三界當中,無論是到哪一谈,佛菩薩還不错度。一朝「從空」、著空,住到空裡面不出來;乃至未得謂得、未證謂證,誤以為已經證到空性,事實上仅仅一個空定汉典,並沒有成谈、證果,沒有證到菩提心。更有甚者,認為一切皆空,產生撥無因果「惡取空」的邪見,十方諸佛都沒辦法式。是以「從空背空」,一著空,就違背了本空。 禪宗祖師有一個譬喻:「韓盧逐塊。」谈理是指還有法執存在,並不是直截了當歸於自性。「韓盧逐塊」,「韓盧」是狗、是獵犬;「塊」即是土塊、石頭、瓦片。譬如,路上遭遇一隻狗在後面緊追不捨,怎麼辦呢?有個權宜之計,即是撿個石頭往旁邊扔,這時狗的目標就不再是东谈主,反而跑去追土塊、石頭了,這即是「韓盧逐塊」,意指掌抓不到要點,白費时间。 修行必須了解,法門是用來淨心、定心的。假使不解白這個意旨,念经、持咒就執著感應、執著功德,認為今天念三萬、五萬聲佛號,有很大的功德,乃至誤認為大聲念经就能見大佛、小聲念经只可見小佛……始終執著這一句佛號,而不知谈念经的主见是淨心、定心,是以念了以後,還是一身的煩惱,這即是法執,即是「韓盧逐塊」。念经,一個是能念之心、一個是所念之佛,能念之心要清赫然楚,所念之佛要歷歷明明,「思從心起,思不離心,思歸自心」,念而無念,這才是确实的念经,而不是「韓盧逐塊」。 (十一)
「多言多慮,轉不相應。絕言絕慮,無處欠亨。歸根得旨,隨照失宗。須臾返照,勝卻前空。」 「多言多慮」。「言」是語言翰墨。「慮」是思考、思慮。佛有身教、言教。運用言語說法的主见,是要讓眾生解析這一念心。如同《圓覺經》所說:「修多羅教如標月指。」經教翰墨如同標月之指,令眾生明瞭自性。是以禪宗祖師告訴我們,以手指月,不要執指為月。「言」要歸於無言,「慮」要歸於無慮,這樣就沒有過失。 许多东谈主不知谈這個意旨,是以「多言多慮」,一個是言說、一個是思慮就在根、塵、識上打轉,「轉不相應」,離谈就愈來愈遠。「多言」,譬如寫一篇著述,在翰墨上爭辯,或開一個辯論會,由一句話辯到千言萬語,想論一個勝負、崎岖。「多慮」,思慮太多,這些都與菩提心、甘心人道不相應;不但不相應,而况愈轉愈遠、愈執愈甚。 佛法講「禪」有靜慮之意。但這個地方卻說「慮」也不對,為什麼?因為〈信心銘〉所說的是頓悟自心、直了成佛的法門。修行,一個是漸修,一個是頓悟。就漸修來講,要思想、思慮,重慮緣真;就頓悟來講,唯独這念絕對的菩提妙明真心才是真實,起心即錯,動念乖真,一有思慮,反而離谈愈遠。 我們的甘心人道是「絕言絕慮」,言語谈斷,心行處滅。「多言多慮,轉不相應」,多言多慮,就轉到根、塵、識去了,东谈主我曲直一大堆,是以無法與谈相應、不可契合我們的甘心人道。淨土宗也說:「少說一句話,多念一聲佛。」因為說話的時候,在言語上容易產陌生別、執著,產生種種過失。雖然念经亦然言語,但如果念经時,把心靠在佛號上,最後達到一心不亂,也不错證到三昧。所謂「三昧」,一個是「理」一心不亂;一個是「事」一心不亂。專注地念這句佛號,從事到理,由事相的念经歸於自心,修止竖立,證到三昧、赢得禪定了,就有很大的利益,總比多言多慮好。 「多言」,直言贾祸,容易犯口過;「多慮」,想多了,就容易生憂愁、生過失、生煩惱,患得患失,甚而連睡覺都睡不著。譬如东谈主家看你一眼,你心裡就想:「這個东谈主為什麼看我?一定是嫌棄我……」這即是「多慮」。回頭想想,假使你沒有看他,怎麼會知谈他在看你?是以你我方亦然不對。又如別东谈主正在講話,看到你經過,就不講了。於是我方就心生疑慮:「奇怪!我走過去就不講,一定是在說我的壞話……」這種「慮」都是多餘的。事實上东谈主家沒有講你,他仅仅不好谈理,或是他正在講其他的事不便捷被他东谈主聽到,而你卻懷疑东谈主家在講你,這即是「多慮」。是以多言多慮,是很耗費精神的作為。 過去,雲南悉檀寺的開山祖師,在沒有開悟过去,曾經到外面參方。有一天晚上,住在旅館裡面,心裡還在想:谈究竟在那裡?怎麼樣去契悟?什麼是無上菩提?……想前想後,始終是不了解,是以心一直定不下來。忽然聽到外面有一位賣豆腐的女孩子在唱歌:「張豆腐,李豆腐,枕上思忖千條路,明朝依舊打豆腐。」他一聽,一下就開悟了。 悟到什麼?「張豆腐,李豆腐,枕上思忖千條路。」這個賣豆腐的,晚上睡覺,頭枕在枕頭上,心中還在想:賣豆腐一定會發大財──想一想,現在雖然本錢很少,唯唯一升的豆子;但未来把這一升的豆子磨成豆腐去賣,賣了以後,就不错買兩升豆子;後天再把兩升豆子磨成豆腐去賣,賣了以後,就不错買一斗豆子,再磨成豆腐去賣……愈想愈賺錢,真恰是小本营业賺大錢!一斗豆子磨成豆腐,賣已矣,再買兩斗;兩斗賣完,買一石;一石賣完,買十石……這樣一來,不就發大財了嗎!賺了錢,再去買幾十甲的地皮,一下子就成了大紳士、地面主!這些都是依著我方的想法去胡思亂想,皆备沒有意象,不過是一個小市鎮,作念這麼多的豆腐,誰來買?因此再怎麼樣也不可能一下致富、一下就變成地面主。 這個悉檀寺的祖師一聽,就悟到:原來這些都是休想、都是「多慮」。晚上睡在枕頭上想來想去、想東想西,意象最後大富大貴,但未来還是要面對現實去賣豆腐。是以這些休想都是多餘的,無言無慮才是最究竟。 (十二)
「多言多慮」,心始終在攀緣,是以要「絕言絕慮」;絕言絕慮,佛法稱之為絕學。〈永嘉大師證谈歌〉云:「絕學無為閒谈东谈主,不除休想不求真。」想要「除休想」,這又是一個心念在活動;所謂「打得念頭死」,打念頭的這個心,還是屬於妄。「求真」,這念心本來即是真,為什麼還要去求?求真的心沿路,又成了妄。是以「絕言絕慮,無處欠亨」,确实達到一念不生,六根就歸一了。一念不生,心靜下來,這念心就沒有邊際、沒有障礙,無處欠亨達。是以〈信心銘〉皆备是在講心肠法門,實在值得我們來征询、了解。 「多言多慮,轉不相應。絕言絕慮,無處欠亨」,所謂「無言勝有言」,如同釋迦牟尼佛說法四十九年,最後卻說我方沒有說一句佛法。要從有言歸於無言,一切言說最後都要回歸到原點,原點即是無言無說。無言無說當中,這念覺性還要存在;假使無言無說,覺性卻不存在,那就糊塗了!是以無言無說,不是一個形容詞,而是歸於心之體。 這念心有體、有效。心之用是有言、有慮,心之體是無言、無慮。在日常糊口上,我們不可能無言、無慮,是以要言而無言、慮而無慮。說話的時候,只講好話,不講壞話;講好話是福德,講壞話即是罪過。言而無言,說已矣以後,要歸於無言這念心。 糊口中還是需要思慮;思慮如何建谈場、度眾生?慮而無慮,思慮以後,要歸於無念、無想這念心。所謂「宴坐水月谈場,大作夢中佛事」,外面的谈場是水月谈場;要歸於無念、無想這念心才是真谈場。 「絕言絕慮,無處欠亨」。知谈絕言絕慮這個心,就悟谈了;繼續保持、保任這個心,就屬於修谈位。悟,一個是悟到心之體,一個是悟到心之用。什麼是心之用?釋迦牟尼佛绣花,這是心的作用;迦葉浅笑,亦然心的作用;這即是心!這即是無上谈!无须另外去找。什麼是無上谈?過去祖師大德教示學东谈主,把眼睛眨一眨,這即是!豎起一個拳頭,這即是!把拂塵舉起來,這即是!這都是心之用。作用之後,又由這念心的作用,歸於不起作用的心之體。 這念心有體、有效。有些东谈主認為我方開悟了,但他仅仅悟到心之用,並沒有悟到心之體。 心的作用中有好的作用,也有壞的作用,假使誤以為只若是心的作用即是佛,那麼殺盜淫、淫怒癡亦然心的作用,是以認為殺盜淫、淫怒癡亦然佛,這就成了邪見!他即是不了解,知谈了淫怒癡是心的作用,還要不起淫怒癡,歸於這念清淨心。唯独這念清淨心才是佛。 是以,有言、有說、有慮是便捷;無言、無說、無慮是究竟。一切法都是如斯。禪宗祖師所說「不可思、不可議」,即是這個意旨。可思,是我們我方想出來的意境,既然是想出來的,有得就有失;可議,是我們說出來的意境,說已矣,這個意境就沒有了。是以要歸於實相,實相即是中谈實相,不可思、不可議。 不可思即是無言,不可議即是無慮,這並不是在賣關子。禪宗祖師傳的是心法、是如來的心印,不可思、不可議,即是如來佛的意境。這是萬法歸宗、內外一如的意境,這即是實相。實相無相、無不相,裡面具足一切功德、灵敏、神通、妙用。這個心,一念萬年,萬年一念,十方三世都在這一念心當中,是以稱之為「法王」。禪宗祖師以「不可思、不可議」來形容這個最高的意境,這即是我們的真人命。 「多言多慮,轉不相應。絕言絕慮,無處欠亨」。絕言絕慮,還要不打打盹儿、不落昏沉、作得了主。假使認為睡覺亦然絕言絕慮,就糊塗了!或是心中懵懵懂懂,或感到無聊……這些也都不是絕言絕慮的意境。〈中和〉裡面講:「喜怒哀樂之未發,謂之中。」有喜怒哀樂,屬於有言有慮;在喜怒哀樂未生之前,屬於無言無慮,儒家就稱此意境為中谈。但就佛法來看,這並不是确实的中谈;倘若心中昏昏沉沉、恍蒙胧惚,不赫然、不解白,雖然喜怒哀樂未發,還是在五蘊意境當中,那就不是中谈。雖然儒家所說的「喜怒哀樂之未發,謂之中」,不是确实的中谈,卻也不妨礙從這個地方找到入處,來契入确实的中谈。是以佛法才是最真實的,假使不懂佛法,看到世間的言論模稜兩可,就會產生誤解;懂得佛法,就能判斷、融通。 每個东谈主都是有言有慮,只消歸於絕言絕慮這一念心,當下就無處欠亨。了解〈信心銘〉的意旨,就能產生信心,因為一切都是現成的!這個法門,真恰是佛的大怜恤心,真恰是條條大路通心肠。每個东谈主都有這念心,每一條路都應該歸於心肠,這即是「清纯净白一條路」;眾生雖然知谈這是清纯净白一條路,卻「千千萬萬不愿修」。举例淨土宗就講,念经即是清纯净白一條路,既然公共都會念经,為什麼不愿念、不愿修?淨土宗的說法,其實只講到一部分。更進一步來說,「清纯净白一條路」即是大眾聽法這一念心。每個东谈主都有這念心,為什麼不敢直下承擔?為什麼還要多言多慮?「絕言絕慮,無處欠亨」,假使現在就把這念心歇下來,絕言絕慮,清纯净白一條菩提路,當下就現前。 (十三)
「歸根得旨」。「根」即是压根,就像樹的根一樣,樹根枯了,樹就死掉了。我們东谈主也要有根,這一念心肠即是根。這一念心有體、有效。作用時,在眼就稱為見、在耳就稱為聞,在六根上,就產生六根的作用。這念心肠不動、不搖,不去、不來,這是心之體。修行,即是要悟到這念本自清淨、不動、不去不來、不生不滅的心。不生就不滅,不去就不來,這念心絕言絕慮,無思無慮、無言無說,這即是「根」,不是另外還有一個根。解析這個意旨,即是「歸根」。「歸根」即是「得旨」,「旨」即是宗旨、玄旨。說「得旨」亦然便捷說,因為這念心肠了不可得,一切現成,本自具足,這才是确实的「歸根得旨」。 所謂落葉歸根,一般东谈主要尋根,是用考證的步调來尋根。譬如說释教發源於印度,是以要尋找释教的根源,就要到印度、尼泊爾去考證。這是從歷史上、從事相上去尋根,因為有些东谈主沒有歷史的見證,就產生不了信心。 有一些學者,甚而認為大乘不是佛講的,也不深信禪宗、淨土宗、密宗等八大量派,只深信小乘《阿含經》。但是《阿含經》裡面有講到須彌山,問他相不深信須彌山?尽然也不深信。既然不深信須彌山,為什麼還深信《阿含經》?還有东谈主作念征询,認為大乘經典、小乘經典、乃至《阿含經》,都不是佛講的;甚而懷疑釋迦牟尼佛的真實性,因為釋迦牟尼佛的相都不一樣,是以去根究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個釋迦牟尼佛?像這些對佛法的懷疑,總是要有所依據,是根據佛法的意旨也好,或根據歷史上的記載也好,總要加以證實,不可單憑學者的論述就信以為真。 後來考古學家在尼泊爾發現了釋迦牟尼佛的遺跡,證明歷史上確實有釋迦牟尼佛。有了這個證明,對釋迦牟尼佛就再也不會懷疑了,這即是在释教歷史上歸根。是以這個根也很蹙迫,能使东谈主產生信心,知谈释教在歷史上有根有據,不是假的、不是憑空生出來的。釋迦牟尼佛有父母、有出身地、有歷史的記載,這即是根。相對而言,有些东谈主仅仅憑著沙盤、夢境的推測,或是幾個东谈主討論,就要組織一個宗教,這樣的宗教就沒有根。任何事情都要有一個根底,征询佛法、解釋佛法亦然如斯,而不是毫無根據,憑空臆測。 〈信心銘〉所講的「歸根」,不是歸到事上、歸到歷史的根;而是以心為压根,歸到菩提涅槃,歸到本具的佛性,這念心才是确实的根。釋迦牟尼佛是化身,出現在我們這個世界弘揚心法。《法華經》講:「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。」大事,是存一火大事、是本來面庞、是中谈實相,這即是根。如同前边所講「絕言絕慮」,當下這念心清赫然楚、赫然分明、寂照一如,這即是根,這個根是現成的。 這念心如果打了休想、迷失了,根就不存在了;是以只消把休想止息,這個根馬上就現前,這是本具的,法爾如是。是以要「歸根」,歸還原點。小东谈主即是不知谈原點,眼耳鼻舌身意六根,住到外面色聲香味觸法六塵,「根」就迷失了。 這一念心肠是本具的,只可契悟,無法言說,如东谈主飲水,心里有数,大眾聽法這念心,唯独我方知谈,這即是「根」。時時刻刻保持這念心存在,站得住、站得長,即是「歸根得旨」。 「歸根得旨」,根即是旨,旨即是根。如果在這念心之外,另外還有一個根、還有一個口訣,就不是确实的歸根,也不是确实的得旨。譬如一貫谈講,谈在兩眉之間,「老師一『點谈』,閻王老子嚇一跳,地獄辞退,天国掛號」,認為這樣就得谈了;再教一個五字口訣「無太佛彌勒」;雙手再結一個「条约印」,一貫谈稱之為三寶。一貫谈的歸根,是歸於老母,用一盞燈來示意,稱之為母燈。認為這樣就證位了、就歸根了,這是不對的。 佛法所說的燈,是心燈,悟到聽法這一念心,才是确实的燈。釋迦绣花,是一盞燈;迦葉浅笑,亦然一盞燈。所謂燈燈相傳、光光相照,釋迦绣花、迦葉浅笑,這是一種悟境,悟到這念心,就把這盞燈傳過去了。這念心每一個东谈主都有,這即是燈、即是根。「歸根」,一切萬法,統統都要歸到這念心,其他都是便捷。 「歸根得旨」,其實亦然便捷說法。「歸」,有來必有去;「得」,有得必有失。假使以為真的有「旨」可得,那就不是确实的旨,因為有得必有失。現代有些东谈主講傳法,仅仅在样式上傳得一個法脈,認為我方即是臨濟宗幾世、曹洞宗幾世……但是,如果沒有契悟甘心,還是沒有赢得确实的法,仅仅赢得一張紙,那裡有得什麼法?如果仅仅在事上去歸根、得旨,有得就必有失、有來就必有去,還是屬於便捷。要契悟這念心是本具的,法爾如是,無來亦無去、無得亦無失,這才是确实的「歸根得旨」,無得而得。 (十四)
「隨照失宗」。心肠不可見、不可得、不可說,拦阻易了解,要契入心肠,總是要有一個便捷,這個便捷即是「照」。「照」是覺照,有覺有照。「隨照」,隨著這一念心肠來起照,所謂回光返照。佛法有翰墨般若、觀照般若、實相般若。由翰墨般若起觀照般若,最後達到實相般若。觀照即是覺察、覺照,檢討反省,照破我方的煩惱。這還是一個便捷,還是一個相對的意境,還不是根,還不是旨。這仅仅一個入處,屬於漸修;但也不妨礙透過這個便捷,契悟自心達到頓悟。 《圓覺經》裡面講:「有照有覺,俱名障礙。是故菩薩常覺不住,照與照者,同時寂滅。」有照,這念心還是在動,還是沒有歸一。是以菩薩常覺不住,隨順我們這一念覺性,任甘心自照,照而無照。「隨照失宗」,佛法是以心為宗、以菩提心為宗,「宗」即是這念心。「隨照」,無論是照外皮的五塵意境,或是返照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五陰意境,只消還有「照」,就「失宗」,失去了如如不動的甘心人道。是以「隨照」還仅仅走在中途上,並沒有到家。〈信心銘〉講的是頓悟自心,不假便捷,是以无须照,我們的佛性是本具的,本來清淨,仅仅因為在迷,是以沒辦法現前;只消不迷,一切都是現成的。 這念心最高的意境,即是「宗」;唯独絕對的這念心,沒有能所相對的意境。這個絕對的心,是定慧一如、定慧不二。不像漸修有先後次序,先要持戒清淨,然後再修定;定修见效了,才能發慧;灵敏竖立了,才能漏盡煩惱。 這個地方平直了當,沒有次序,告訴我們每一個东谈主都有甘心人道,當下即是,動念乖真。「隨照失宗」,一「隨照」即是動念,就「失宗」,失去了這一念如如不動的心肠。是以要任心隆重,堅住正念,隨順覺性,其餘一切都是便捷法門。 「須臾返照,勝卻前空」平時我們的心向外攀緣,心隨境轉,六根接觸外面的六塵意境,心就跟著外面的塵境跑掉了。現在解析了,不要隨著外面的意境轉,「須臾返照」,要返照自心,把六根內照,兩眼內視、兩耳內聽。 「須臾返照」一般东谈主認為透過返照,把這念心收回來,在心上勤劳,即是無量的福報、無量的功德,就「勝卻前空」。「前空」前文所提的空,是從本空當中再去住一個空,是重床疊架、頭上安頭。無論是析空、或是滅色歸空,安住在這種空上头,仅仅一種空定。現在「須臾返照」,返照自心,在心上勤劳,就認為這裡所講的空,好像「勝卻前空」;比前文所講的空還要殊勝。但是「返照」還仅仅個入處,並沒有契悟甘心人道,如果認為這樣即是勝卻前空,還是不對。「須臾返照」,透過覺察、覺照,把這念心收回來。收回來之後,如果不知谈安住實相,這念心有能照、所照,還是不究竟;假使不照,心當中又是昏沉、休想,也不對。是以收回來以後,要安住實相,這樣就沒有問題。「一念不生,萬法無咎」即是實相。因為返照還是有功可用、有作用,還是起心動念、還是生滅;而甘心人道本自寂靜、無為,是無功可用;一念不生,不需再返照,這念心始終是安闲不動,即是實相。 (十五)
「前空轉變,皆由妄見。无须求真,唯須息見。二見不住,慎勿追尋。纔有曲直,紛然失心。二由一有,一亦莫守。一心不生,萬法無咎。」 「前空轉變,皆由妄見」。佛經裡面许多地方都講空。举例「緣起性空」,用析空觀,透過思想、分析,分析到最後,滅色歸空,赢得一個空的意境;或是觀察這個世界,一切都是無常,最後統統都會變壞、都是空,這都是一種轉變,從「有」轉變為「空」。「前空轉變」,无论是轉到哪一種空,只消意象一個空,就跟這念心人道本空有所不同,這樣的「轉變」,已經離開了本空。而這一些轉變,「皆由妄見」,無論是見有也好、見空也好,都是妄見。看到外面的意境是有,亦然妄見;看到所故意境都是空,亦然妄見。是以禪宗祖師告訴我們,不著空、有兩邊,才是确实的正知正見。 许多东谈主對佛法所講的空產生了誤解,認為:「佛法稱為空門,修行學佛,世間上任何事情,應該統統都不要才對。」把空解釋成什麼都不要,身體也不要,人命也不要;卻不了解,假使沒有契悟甘心人道,就算統統都不要,也還不是佛法。不論布施錢財、甚而布施人命,都必須作念到三輪體空,最後空也不執著,這樣才能契悟甘心。是以「前空轉變」,无论是轉變到哪一種空,都是妄見。 「无须求真,唯須息見」。一般东谈主都想要「求真」。斷惑證真,是求真;上求佛谈,修種種法門,乃至於懺悔……都是在求真。但「求真」還是自心當中的一個水泡,還是以佛覓佛。不知谈我方本具這念心即是佛,反而還要去東西南北求一個佛。 「无须求真」,一切都是現成的,不假外求。現在已經坐在如來佛的家中了,還求什麼?是以著有、著無,落入兩邊,統統不對。那應該怎麼辦呢?「唯須息見」,必須要罢手我方分別取捨的知見。如同禪宗祖師所說「知見無知」,要達到無知。所謂無知,不是糊里糊塗,而是沒有能知、所知,唯独這個絕對的知!這個知即是覺性,即是清赫然楚、赫然分明、如如不動這念心。這念心是絕對的,竟像一盞燈、竟像一輪明月,孤月獨明。 這即是永嘉大師四料簡所說,「惺惺寂寂、寂寂惺惺」。寂寂即是定,惺惺即是慧。慧,不是指知谈许多東西,而是指超以象外的這一念心;雖然是超以象外,但如果又在想東想西也不對。假使不知谈這個意旨,問東問西、求東求西,都是「見」。有了這個「見」,這念心即是攀緣顛倒,始終是沒完沒了。是以還要安闲不動,將這個「見」止息,這樣即是「息見」。 (十六)
「二見不住」,不住兩邊。一個是斷見、一個是常見,這是斷常兩邊;一個是真、一個是妄,一定要去求真、一定要去息妄,這是真妄兩邊;有無、斷常都是「二見」。所謂斷常兩邊,外谈執著斷見,小东谈主執著常見。外谈認為,东谈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、統統空掉了,這就屬於斷見;一般东谈主認為身心為實有,這一世際遇不好,下一世一定要投生到富貴东谈主家,這就屬於常見。下輩子要去哪裡受生,你能夠作东嗎?作不了主。 有一些囚犯,到死的時候還是不知谈覺悟,心存「二十年後,又是一條好漢!」這亦然常見。有了常見、斷見,都是在兩邊;無論是追赶斷、追赶常,或是追赶真,乃至於想要息妄求真,都與這念菩提心、甘心人道不相應。是以要「二見不住」,不落兩邊,不住斷常兩邊,不住真妄兩邊。 除了斷常、真妄除外,一切相對的意境也都不错稱為「二見」。譬如明暗二見,一般东谈主執著白天即是明,晚上即是暗;或者以為白纯真恰是白天,晚上真恰是晚上,這些都不對!像台灣現在是白天,在好意思國即是晚上;在台灣是晚上,在好意思國即是白天。我們看到是白天,有许多眾生,白天卻看不見;我們晚上看不見,有许多眾生,卻是晚上才看得見。是以,明、暗都是虛妄的。既然如斯,明、暗兩邊都不住,明見、暗見都不執著。了解以後,要我方去體悟。「二見不住」,除了斷見、常見;真見、妄見除外,通盘相對的意境我們也不住。「不住」即是不去想念、不去執著、不生憎愛,也即是前文所說的「但莫憎愛」。 見到光明,不要去追赶;見到黯澹,不要起煩惱,不生憎愛,假使執著了,就落入明暗二見。举例好意思醜亦然二見,一個是好意思、一個是醜。看到一個东谈主仪表很莊嚴、很好意思麗,心生貪愛,執著這個莊嚴、好意思麗;看到一個东谈主長得很醜陋,心生討厭,心就動了,心一動,落入好意思醜二見,就與甘心人道不相應。 解析了這個意旨,我方要去契悟。确实有所契悟,就能解析二見確確實實是不可住,「住」即是執著、認取、攀緣、想念,我們的心笃定這一件事情,這個即是住,而不是一般东谈主所說的居住。無論是住在茅蓬、住在平房、住在高樓大廈、住在七寶宮殿……這些地方都是虛妄不實的,更不不错住! 譬如現在住在七寶宮殿,不要以為它真的是七寶宮殿。如果心當中有煩惱,起了貪瞋癡,七寶宮殿就變成火坑地獄、龍潭虎穴,真恰是如斯!是以许多有錢东谈主,買了別墅,修得富麗堂皇,但他住在別墅裡並叛逆缓,因為他的心充滿了欲愛、色愛,充滿了顛倒,這棟別墅就變成油鍋、變成火平地獄。 所謂「快慰茅庐穩,性定菜根香」,雖然是住在茅蓬、住在一個很簡單的地方,但心清淨、快慰住在實相的意境,這個地方就勝過七寶宮殿。是以「住」,是指這念心,不是指這個身。眾生都是執著身的安住;菩薩是在這念心上來安住,不但是快慰住,而况修一切善法、不執著一切善法,福慧雙修。佛陀契悟了這念清淨心,竖立了佛谈;因此有圓滿的法、報、化三身,報身住在七寶宮殿莊嚴的淨土,心清淨,外境也清淨,依、正二報都很莊嚴。 佛法講的是心法。我們修善,將來不错感得好的果報;如果我們一邊修善,一邊心中又生曲直、起煩惱,即是善惡業夾雜;如果起了邪見,就會墮落。就算修了很大的福報,因為心不清淨,平時所修的福報雖然存在,將來還是會墮入牲口谈去了。像牲口谈當中,龍的福報就很大,龍王住的是七寶宮殿;然则龍還是牲口,還是有種種苦難。又举例現在有许多當寵物的狗,住得好、吃得好,晚上跟主东谈主沿路住,還有專东谈主為牠洗浴、噴香水,這是牠的福報;但就算享有再大的福報,牠心中還是有煩惱,還是一個牲口。 修行學佛不但要有事,還要有理。要想契悟無上菩提之理,就必須「二見不住」,絕對不住在相對的意境上头。「住」即是想念、執著。譬如晚上作了一個夢,无论這個夢是好、是壞,既然已經過去了,就再也不要去想它了。意象昨天作了一個好夢,代表今天一定有好的音讯,就心生歡喜,恭候一個好的意境,這即是「住」。一意象晚上作的夢,心就住在夢境上了。假使晚上作一個惡夢,心裡就想:「灾祸了,今天可能要發生大災難了……」於是就惊慌不安,這亦然「住」;心一住,就會產生這種效應,影響我們的心無法平缓。如果是「不住」,管它是好夢、壞夢,既然是夢,過去了就算了,再也不去回憶,連想都不想。望望我們有沒有這種功夫?假使晚上作了夢,醒來以後還在想、還在留戀、還在津津樂谈,這即是「住」,心就住在夢境上头。晚上的夢境本來即是一個夢,醒了以後再去回憶,回憶的這念心又是一個夢境,夢上加夢,沒完沒了,始終是一個作夢的东谈主,這都是因為心有所「住」,所形成的結果。 「二見不住,慎勿追尋」。「慎」是謹慎,「勿」是切莫。要謹慎不要去追尋兩邊的意境,不要去追尋一個夢境。如果不了解這些意旨,就會在生滅的意境上拼命去追尋。举例有些东谈主對朝山、朝聖產生了執著,認為一定要去印度朝聖、要追求聖跡,但愿能夠赢得佛祖的加被,甚而寧死也要去朝聖,認為發了大心,一定會有感應……這即是「追尋」。是以,无论是好的意境、壞的意境,這些生滅的夢境、兩邊的妄境,都不要去追尋。因為「纔有曲直」,就會「紛然失心」! 「纔有曲直,紛然失心」,恰是總結為什麼「二見不住,慎勿追尋」的原因。因為我們這念心,只消沿路心動念、一分別,不是「是」、即是「非」,這樣就落入兩邊的休想意境,是以沿路心動念、一有曲直、一落意境,就「紛然失心」。「紛然」,即是雜亂無章;「失心」,迷失了這念心、迷失了方寸,就迷失了甘心人道。 (十七)
「二由一有,一亦莫守。一心不生,萬法無咎。」這是闡明前边所說的意旨,總結上文。為什麼沿路心動念、一世曲直,就「紛然失心」?因為「二由一有」。 以便捷法門來講,要念经、念法、念僧、念戒、念死……念经,相對地,有佛就有魔;念善,是一種功德,有功德就有黯澹……兩個對待的意境,是由「一」而有,這念心一動,有了第一念,就跟著有第二念,心住到一邊去了,相對的就有另外一邊。是以有一必有二,有此則有彼,有生則有死,有去則有來。從究竟來講,唯独當下這一念心,所謂萬法歸一;但「一」也不可得,「一」也不可著,因為有逐个定有二,二是從一世出來的,三是從二生,四是從三生……。 儒家亦然這麼講,像《周易‧繫辭傳》所說:「易有太極,是生兩儀,兩儀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。」以佛法來看,「太極」即是指不生不滅、無念無為、不去不來的這念心。因為這念心糊塗了、迷失了,是以「太極生兩儀」,有一必有二,相對的兩邊就生出來了。兩儀再變,就變成四象;四象再變,就變成八卦;八卦相重,就成六十四卦。是以一世二,二生三,三生四……始終沒完沒了。 六根對六塵亦然如斯。因為六根在攀緣,相對就有六塵,六根對六塵就產生六識,於是十八界、天地萬法就統統產生出來了。相暗自,一念不生,外面的世界就統統銷歸自性。十二因緣當中,一個是流轉門,一個是還滅門,亦然在講這個意旨。所謂「一有」,即是一念不覺,這念心不覺妄動,即是無明。無明緣行,這念心一動,有「一」就有二、有二就有三……如斯就沒完沒了。 「一亦莫守」,就回歸到本具的自性了。這念心肠是本具的,沒有生、沒有滅,沒有去、沒有來,是以依性起修、全修在性。然而雖是本具,還是要廣修一切善法;修一切善法的主见,即是要依性起修、要銷歸自性,達到能所一如。「一」也不可得、「一」也不要守,這即是最徹底的修行,无须拐彎抹角;作念到了,這一世就赫然,一了百了。 把前边的意旨作念一個總結,即是「一心不生,萬法無咎」。「一心不生」,即是一念不生。一念不生,內外一如,內外統統變成一個,統統銷歸自性,統統是實相,江平地面、日月星辰,過去、現在、未來……即是一個大總相、大總體,也即是《金剛經》所講的「一合相」。六祖大師即是悟到這念心、保養這念心,最後保養见效了,始終安住在「一心不生」這個意境上。「一心不生」,即是空性、即是覺性、即是我們我方的本來面庞,是本具的,法爾如是,這即是心之體。心之體是空性,一法不立,什麼都沒有;但這念心能夠產生種種作用,作用起來又什麼都有;實相能生萬法,萬法又歸實相。 「萬法」,包括天地之間森羅萬象、萬事萬物,一切有為法、無為法。「無咎」,即是沒有過失。一般东谈主看到好的就起貪心,這即是過失;聽到好的聲音,就退让其中,這亦然過失。看到名山、風光……種種好的意境,心當中就起貪愛,起了貪愛,這念心就落入意境,就會招罪過。無論是善、惡、明、暗、取、捨,都是兩邊,落入兩邊就會招罪過,就墮到黑山鬼窟裡面去了,這即是「咎」。現在一心不生,萬法安闲,統統銷歸自性,哪裡還有什麼罪過? 六祖大師悟到這一念心,便講:「何期自性本自清淨,何期自性本不生滅,何期自性本自具足,何期自性本無動搖,何期自性能生萬法。」他即是悟到這念心是無念、無住、無為,悟到「一心不生」這個絕對的心思,這才是我們的真心。 譬如看到這個撫尺、文鎮,就知谈這是撫尺、這是文鎮。外面的撫尺、文鎮,是一個境;看到這個境,心當中就生出一個念頭:「這是撫尺。」這即是一個心念。假使沒有看到這個意境,八識田中就絕對不會有撫尺這個影像現行。是以見境生心,看到了這個撫尺,知谈這是撫尺,即是一個心念。再看這個撫尺,分別它的材質是木頭、是石頭、是玉、是金、是銅……這是第二念,落入分別意境,這是緣慮心。然後再看,這個撫尺實在是很名貴,買也買不到,乾脆來個順手牽羊,就揣到口袋裡去了,這即是我執、我所,造的業愈來愈重,最後就犯盜戒了!這都是由於心住在外境,是以產生出這些過失,乃至於罪過。 假使心不住境,如同《金剛經》所說「無住生心」,唯独這一念覺性,照天照地、蓋天蓋地,安闲不動,撫尺是撫尺,與我又沒有關係!撫尺的體性是空性,佛性的體性亦然空性,撫尺的性空和佛性的性空,本來即是消亡個。如果達到「一心不生」,當下這念心的佛性空,和外面意境的法性空,即是一個意境,這即是內外一如。所謂心、佛、眾生三無差別,恰是如斯,這個時候就确实達到沒有差別的意境了。 相對來說,心生則法生,法生則心生。看到外面的意境,心當中就有一個念頭;心當中起了一個念頭,外面又產生一個意境,始終是沒完沒了。是以禪宗祖師說,我們的六根和六塵一接觸,就像是「交蘆」,蘆即是蘆葦、蘆竹,蘆竹不可自强,要兩莖相依、布置起來,它才能生長。就像搭棚架,支架和支架之間是相互依存。六根和六塵亦然如斯,相互依存,沒有辦法獨立存在。現在一念不生,就不是相互依存,唯独單單獨獨、這一念絕對的心。是以「一心不生」,並不是依生滅心起修;假使依生滅心起修,最後即是生滅的果報。 我們要依心起修、依性起修,悟到這一念心肠,始終安住在這念心上,安闲不動,即是「一心不生」,一念萬年,萬年一念,十方世界、三千大千世界、十世古今,都在實相當中。這一段即是綜合前边的意旨,告訴大眾,為什麼要不陌生別、不落兩邊?因為「二由一有」,二從一世,都是相對的意境。 就像空依有而存在,我們看到「有」,才知谈有「空」,因為「有」的存在,是以才顯出一個「空」來。假使我們所住的世界,從來沒有江平地面,我們也不會知谈有「空」。是以空因有存,假使「有」沒有了,「空」也不可竖立,「空」跟「有」是相對存在的,這亦然「二由一有」。 相對的世界是從「一」當中產生出來的;既然如斯,那「一」也不要執著,相對的意境当然就銷歸自性,從相對達到絕對的意境。 我們的甘心人道、菩提自性即是絕對的意境。當下這念心,要赫然、解析、作东,要動就動、要靜就靜、要止就止、要出就出、要入就入。這念心作得了主,一切統統放下,安闲不動,即是「一心不生」,唯独這念心,唯独這個實相。如同禪宗祖師所說「十方世界一口吞盡」整個十方世界統統是一個實相,實相是無相、無不相。悟到這個意旨,就知谈這些都曲直常真實的。 我們一般东谈主從早上到晚上,无论怎麼勤劳,如果沒有銷歸自性,到最後都會身心交病。相暗自,如果從早到晚,始終都保持中谈實相,不但不會身心交病,而况這念心愈來愈寧靜、愈來愈隆重,荒芜了時空,因為這念心是無始無終,亦然無量,稱為無量光、無量壽,這即是佛法的压根。 是以禪宗的「禪」,是諸佛的心印,不是修止、修觀得來的。佛法裡面有许多三昧,所謂百千三昧;但百千三昧,還是從真如三昧、無相三昧,從實相當中產生出來的。禪宗祖師說:「但得本,何愁末?」實相即是压根,一切灵敏、神通、妙用,都是實相所產生出來的作用。契悟了心之體,当然就有種種神通妙用。 好比我們有一塊純金,有了這一塊純金,就不错打形成金盒子、金耳環、金佛像……只消有了這一塊純金,就不错隨心所欲變化出各種形相,即是這個意旨。這些形形色色的器物都是相,有相一定有效。這念心具足體相用三大,一切萬法,都是這念心的體性所產生出來的相與用。既然如斯,我們就應該要歸於甘心人道、歸於心之體,這才是我們修行的压根。 (十八)
「無咎無法,不生不心。能隨境滅,境逐能沉。境由能境,能由境能。欲知兩段,元是一空。一空同兩,齊含萬象。不見精麤,寧有偏黨。大路體寬,無易無難。小見狐疑,轉急轉遲。」 「無咎無法,不生不心」,這裡是就前边所講的「萬法無咎」,進一步來作念加強、笃定的說明。 「無咎無法」,「咎」即是過失。站在第一義諦來講,我們起心動念,無論是善念、惡念,通盘的執著、分別都是「咎」。古德說:「實際理地,一法不立。」這念心是絕對的,不是相對的。站在最高的立場來看,心中如果有一法,即是有咎。這念心要竟像一派鏡子一樣,當中不可有一點渣滓;假使有了一點渣滓,无论它是好、是壞,都會屏障鏡子的光明;无论是善念、惡念,心中只消有念,即是一個浪潮。如果我們這念心達到無念的意境,不思善、不思惡,善惡兩一火,确实達到一念不生,這樣即是「無咎」。 「無咎」即是「無法」,「法」是指萬法、生滅法。佛法講,心生萬法,萬法唯心;心因境有,境由心生。心和境這兩者如同交蘆。蘆即是蘆葦、蘆竹。交蘆,就像我們把三束蘆葦交叉搭起來,就不错作念成架子;但只消少掉一束,無法立起來,馬上都會跌下去,架子就倒了。 心和境亦然一樣的意旨,有心就有境,有境就有心;由塵境發知,因根有識,就像交蘆一樣,是相對待的。我們的心念亦然如斯,有第一念就有第二念,這亦然交蘆,這樣即是有咎,就有了過失。「無咎無法」,如果我們達到一心不生,這念心如如不動、赫然常知,哪裡還有一個什麼法?這念心不落兩邊,通盘一切法,統統銷歸自性,這即是頓悟自心的法門。 平時我們的休想许多,想過去、想現在、想未來,始終是沒完沒了、牽腸掛肚,因為有這麼多的念頭,是以要修種種法門;但无论修什麼法門,有能修的這個心,還是一個執著。因此,佛就告訴我們,連修法也要放下,不要走遠路,佛即是這一念光明寂照、無為的心,平直了當,頓悟自心,直了成佛。禪宗祖師常講:「千年暗室,一燈即破。」這念心赫然分明,一念不生,萬法安闲,統統銷歸自性。達到一念不生,這個絕對的法、中谈實相法、無為法,就會現前。 「不生不心」,這念心「不生」,不起心、不動念,就沒有攀緣的心、顛倒的心、曲直的心。是以「不生」即是「不心」,只消安住在這個「不生」的意境,就不會起心動念,什麼念頭都沒有了,無始以來攀緣的心、打休想的心,就統統歸於寂滅。 「能隨境滅,境逐能沉。」這個地方所說的,一個是「能」、一個是「境」,即是所謂能觀之智、所觀之境。「能隨境滅」,我們起了能觀的這一念心,隨著所觀的意境滅了,能觀的心念也會滅掉。譬如說:六根對六塵,我們執著外面的意境為實有,心就起貪愛,一朝外面的意境滅掉了,這個心就沒有了依靠。是以佛法告訴我們,這念心不要隨著意境而轉。修任何法門都是如斯,「能隨境滅」,无论觀什麼境,隨著外面所觀的意境滅了,能觀的這個心也滅掉了,那麼心要安住在何處?沒有起觀,豈不是又沒有依靠了嗎?這樣一來,我們的心還是蛊惑、休想。既然如斯,乾脆就不要起能觀的這念心就好了。「無咎無法,不生不心」,只消起了能觀的這個心念,即是有生,有生就有心;「不生不心」,不起能觀的這個心念,一心宴然不動,即是一個絕對的意境。 「境逐能沉」,心逐境、境逐心。修行,即是一個心、一個境。心和境是相對的,沒有心,就沒有境;無心無境是絕對的、心之體,有心有境是心之用。解析了以後,就要將快慰住在無心無境的心之體。 禪宗裡面經常提到东谈主、境、賓、主,所謂「奪东谈主不奪境、奪境不奪东谈主、东谈主境俱奪、东谈主境俱不奪」。「东谈主境俱不奪」,有心、又有境,這即是淨土世界,七寶莊嚴。「东谈主境俱奪」,沒有心、也沒有境,這即是清淨法身毗盧遮那佛的意境,一心宴然。 佛法當中,有的是從當下這念心來解釋,有的是從境上來解釋,這些意旨我們都要了解。譬如說生淨土,現在什麼都放下,一心念经,最後生到西方極樂世界,西方極樂世界即是境,這是有心有境。又譬如說菩提、涅槃,要達到菩提、涅槃,就要先契悟這個絕對的心。若無法一下契入,就要透過返照。返照,就有能觀之智、所觀之境,這還是有心有境;解析這個意旨,就了解有心有境是便捷,最後還要達到心思一如,契入這個絕對的心,才是到家的功夫。 為什麼要契入絕對的心?因為有時間、有空間,即是相對;這念心一朝達到絕對,通盘的時間、空間都不存在,唯独這一念心,這即是我們的法身。因為法身無始無終,不生不滅,是以是無量壽、無量光。安住在我方的清淨法身,我們的壽命即是無量,就和虛空同壽。如果心無法安住,「境逐能沉」,無論是心逐境生也好、境逐心生也好,這念心都會隨著意境打休想;起了休想即是生滅,心就沉沒下去了。 过去有位祖師大德開悟了,講了兩句話:「迷時东谈主逐法,解時法逐东谈主。」過去在迷,是东谈主逐法,有心有境;現在覺悟了,是法逐东谈主,有心無境,唯独這念心存在,外面什麼意境都沒有了,統統銷歸自性。「十牛圖」亦然講這個意旨,我們打坐的時候,有心有境,還是相對的意境;有心無境,心思俱泯,即是絕對的意境。 這念心是絕對的,時時刻刻常寂常照、常照常寂,寂照一如,即是無量壽佛、無量光佛、清淨法身佛。這一段是告訴我們,修行即是要達到清淨法身佛、不生不滅的意境。 (十九)
「境由能境,能由境能」,這亦然重複前边所講的意旨,進一步來作念說明。「境由能境」,因為有「能」,是以才有「境」。境從哪裡來?從能觀之智、能觀的這個心產生出來;假使沒有能觀的這念心,哪裡找一個境?是以心和境是一個。能觀的這個心,即是佛法所講的能觀之智,《圓覺經》裡面講,智是幻智,是变幻不實的,假使執著這個幻智,還是不究竟。是以在小乘來講,谈竖立了,還要灰身泯智;這裡所講是最高的意境,「境由能境」由能產生境,因為有能觀這個心,所除外面才有境;假使這個能觀的心沒有了,銷歸自性,境也沒有了。 「能由境能」,相暗自,因為有外面的意境,是以這個心才會起心動念。從過去一直到現在,我們對外面的意境始終牽腸掛肚,心當中種了许多種子,是以就一定會起種種休想,想名利財色、情愛、欲愛……浮想联翩;假使沒有外面的意境,這些心念怎麼會產生出來?「境由能境,能由境能」,心和境這兩個,好像交蘆一樣,相互依存,是以是生滅的。 「欲知兩段,元是一空」。「兩段」,一個是能、一個是境,要知谈這兩個原來還是一個,都是空性。能觀的這個心亦然空,所觀的這個境亦然空,確確實實是一個空性。 过去虎溪大師修觀行,作了一個偈頌,講得相配好:「境為妙假觀為空,境觀雙一火即是中,一火照何曾有前後,一心融絕了無蹤。」這即是一個口訣,就像一個公式一樣,我們修行必須要懂得這個意旨。 「境為妙假觀為空」,无论是觀什麼,六根觀外面的意境也好、修六波羅蜜也好……都是一個心、一個境。初初修行的东谈主,经常需要有心、有境,假使沒有心、也沒有境,就好像沒有依靠。我們的心依靠到五戒,五戒是一個境;依靠到十二因緣,十二因緣是一個境;依靠到六波羅蜜,六波羅蜜是一個境;依靠到菩提,菩提亦然一個境;依靠到涅槃,涅槃還是一個境。「境為妙假」,所觀之境是假;「觀為空」,能觀之智是空。能觀的這個心,本來沒有,是我們我方產生出來的,既然有生,一定有滅;是以能觀之智是空,所觀之境亦然空。 「境觀雙一火即是中」,為什麼要境觀雙一火?無論修密法、修止觀,能觀這個心、所觀這個境,能夠起種種作用,這即是神通妙用;假使不懂得這個意旨,對能觀之智、所觀之境產生了執著,就稱為法執,就得不到解脫。「境觀雙一火」,沒有所觀之境、沒有能觀之心,「即是中」,這即是中谈實相。「一火照何曾有前後,一心融絕了無蹤」,一念不生,什麼东谈主都找不到我方,沒有蹤跡。 「欲知兩段,元是一空」。有能、有所即是「兩段」,能觀之智、所觀之境,都是由真空中所顯現出來的,本來即是一個,都是空性。為什麼要境觀雙一火、無心無境?因為境、觀、能、所都是修行的便捷,用來返照、運用我們這念心;最後要用而無用,照而無照,歸於這個絕對的心。 「一空同兩」。「一空」,本來是一個真空;「兩」即是有心有境,心和境這兩者都是從真空當中產生出來的。「一空同兩」,我們當下這念心、這個真如自性,本來即是赫然分明、寂照一如;起覺照、修三昧,都是修行的便捷,最後覺察、覺照的這個心,還是要歸一。 「齊含萬象」。這念心竟像虛空這樣廣大,沒有邊際;江平地面、日月星辰……統統都在虛空當中。解析「一空同兩」的意旨,心和境統統歸一了,無始以來通盘一切功德灵敏,都在這念心當中,是以「齊含萬象」。 這念心屬於無為法,無為而無所不為,無所不為,即是「齊含萬象」。佛能夠知谈無量無邊的事情,而羅漢只知谈八萬大劫以內的事情,八萬大劫除外的事情就不知谈了,這是什麼意旨?聲聞仅仅取一個偏空;而如來佛是證到沒有取捨的這個心,因為沒有取捨,十方世界,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都在這念心當中。是以如來佛的心思無邊:時間無邊、空間無邊、「齊含萬象」,一切萬法都包含在這念心當中,無始以來的事情統統知谈。 「不見精麤,寧有偏黨」。「精」是精細,「麤」是粗大,精、麤即是兩邊。廣義來講,精是指精緻、好的,麤是指大要的、壞的,「精麤」就把通盘兩邊意境統統包括在內。眾生即是有精麤,見到好的就歡喜,見到壞的就討厭,容易心生取捨。以吃飯為例,假使看到一桌的菜餚辦得很精緻,心中就歡喜得不得了,大吃一餐;相暗自,假使看到桌上的飯菜,沒有色、沒有香、又沒隽永,真恰是粗茶淡飯,因為對好壞取捨的觀念已經是树大根深了,馬上就心生討厭,吃也吃不下,這即是有取有捨,一下就落入兩邊。 是以「不見精麤」,假使我們這念心沒有取捨,時時刻刻都安住在中谈、安住在實相上头,內外統統成了一個意境,「寧有偏黨」,哪裡還有偏黨?哪裡還會偏到一邊去?「黨」即是一又、即是類;「偏黨」,偏到這一類、偏到那一類。有類、無類、好意思類、醜類、是類、非類……如果這念心沒有取捨,哪裡還有這些偏頗?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!達到這個意境,即是「一空同兩」;「一空同兩」,才能「齊含萬象」。 (二十)
「大路體寬,無易無難。小見狐疑,轉急轉遲。」這念心體正本就沒有邊際,一朝起了分別、起了執著,就有內、外之分;假使我們這念心統統歸一了,沒有分別,沒有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沒有內、外,不見精麤,确实達到一空同兩的意境,即是內外一如,即是實相,這即是「大路」、無上菩提大路。 「大路體寬」。我們這念心即是谈,這個谈有體、有相、有效。什麼是「體」?「體」即是安闲無為、真空妙有這念心,即是菩提、涅槃。體當中具足無量的灵敏、功德,像淨土裡面有七寶宮殿,一切都莊嚴具足,這即是「相」。大眾聽法這個心,清赫然楚,清纯净白,如如不動,赫然常知,你說是有?是無?若說是有,這念心又摸不著、看不見;若說是無,這念心又含藏了無量的灵敏、功德,要用隨時都不错拿出來用,而用也不離這念覺性,這即是「用」。是以用不妨礙體,體也不礙用;體不離用,用也不可離開體。如果不了解這個意旨,就會產生摒除。 清淨法身佛是「體」;圓滿報身佛具足種種相好莊嚴,有始無終,即是「相」;竖立千百億化身佛,即是「用」。觀世音菩薩有三十二應身,每一尊佛都有千百億化身,這即是心之用。 從「體」來講,心之體無有邊際,所謂「須彌納芥子」,這一念心這麼轻细、巧妙,就像芥子唯独這麼小一點點,裡面卻含藏無量無邊的世界,因為這念心的體性,沒有障礙、沒有邊際,是以稱之為「體寬」。 每一個东谈主的心都有體、相、用。我們我方這念心的體,亦然無量寬廣。「大路體寬」,只消把心靜下來,什麼念頭都不起,保持寂照一如,就能夠體會這個心體,確確實實是無量無邊的廣大、無有邊際。 「無易無難」。這些意旨在一般俗諦來講,即是有易有難。举例,龐蘊居士講:「難難難,十石油麻樹上攤。」龐婆接著講:「易易易,百草頭上祖師意。」這兩句話講得很故意旨。說難亦然難,說易亦然易,因為都在這念心當中。契悟到這念心,信手拈來都是無上菩提、都是神通灵敏,如禪宗祖師所說:「挑柴運米,都是神通妙用。」這是不是易?一般东谈主沒有契悟到這念心,不可解析為什麼挑柴運米都是神通妙用?這即是難。修行即是要契悟到這念心;挑柴是用這念心,運米是用這念心,吃飯、掃地亦然用這念心……能夠時時刻刻保持這念心、保持正念,沒有分別、沒有取捨,處處作东、赫然常知,無處不是神通隆重,這即是易。 以斷煩惱來講,要斷見惑、思惑、塵沙惑、無明惑,是很難的一件事情;相較之下,煩惱即菩提,實在是很容易的事!是以,有難、有易,這是就一般俗諦來講;假使我們悟到這一念絕對的心體,安住在這念心上,那就沒有易、也沒有難。因為難與易,都是從我們的思念、分別中產生出來;而這念絕對的心是不可思、不可議,是以「無易無難」。 我們不错舉一反三,缓慢去觀察。在日常糊口上,我們喜歡作念的事情,即是易;不喜歡作念的事情,即是難。以晨夕課誦為例,如果我們喜歡作念晨夕課,認為晨夕課誦實在是一件功德,因為有這麼多东谈主來參加晨夕課,其中一定有羅漢應世、乃至於菩薩應世,我們來參加晨夕課,無形當中就赢得他們的加持!這麼一想,晨夕課誦實在很故意義。 其次,平時我們想要懺悔,要找到十個、二十個、三十個东谈主給我們證明,實在是拦阻易。一般东谈主聽到別东谈主的罪過,就覺得我方耳根不清淨,遑論給對方證明?而晨夕課誦有這麼多东谈主來參加,我們在晨夕課誦當中來懺罪,向大眾慚愧懺悔,什麼罪都懺得乾乾淨淨。再其次,晨夕課誦是共修,你也念经、我也念经,你也懺悔、我也懺悔,這即是一個共同的心聲,大眾就能從中達成共識。有了共識,相互之間的隔閡,無形當中就抹杀了。 如果了解晨夕課誦有這麼多好處,就一定會來參加。假使不知谈這個意旨,覺得早上碰巧睡,卻要上早課,晚上正想休息,卻要上晚課,就會認為早課、晚課,好像是多餘的,是很困難的事情。是以一切難與易,都在我們這念心。 又譬如掃地、打掃廁所,在一般东谈主看來,這是下賤的使命,作念了這個使命,好像有失悦目,誰也不願意作念,有了這種觀念,這件事情就變得很難。佛經裡面講,掃地有五種功德:「一者自除心垢,二者亦除他垢,三者撤回憍慢,四者調伏其心,五者增長功德,得生善處。」假使我們知谈掃地、打掃廁通盘五種功德,就一定會願意去作念,這件事情就變得很容易了。 是以難當中有易,易當中有難,難、易都是虛妄的,是相對的意境,而不是絕對的意境。既然如斯,我們就應該要安住在實相上头,這念快慰住在實相,隨拈一法,皆是灵敏、皆是神通妙用,是以無易亦無難。 「小見狐疑,轉急轉遲」。不知谈「大路」的意旨,以我方主觀的意識、认识,分別妄執,就屬於「小見」,是小东谈主之見,而不是大东谈主之見,與大路不重复。佛經裡面有一部《佛說八大东谈主覺經》,悟了無上菩提,即是大东谈主之見,有了大东谈主之見,就能夠契悟大路;相暗自,平常眾生、一般小东谈主,乃至於小乘之东谈主,都是「小見」,依著小东谈主之見,就拦阻易契悟大路、證到這個絕對的意境。 小乘是有取、有捨,取一個偏空,偏空不是大路,是以亦然小見;小东谈主、外谈更是小知小見,甚而是邪知邪見。是以一聽到「大路」這個法門,就承擔不了,心中就「狐疑」。 聽到「我們當下這念心,即是無上菩提妙明真心,不起小东谈主染污心,即是無上菩提谈」這個法門,一下沒有辦法采纳,心當中產生疑心:「修行要修三大阿僧祇劫,才能圓成佛智,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能圓成佛谈?佛經上記載,修行要修三十二相、八十種好,最後才能成佛,怎麼可能現在就能成佛?……」始終不願深信這個意旨,這即是「小見」。 有了「小見」,馬上就產生「狐疑」。「狐」即是狐狸,狐狸的疑心很重,是以稱之為「狐疑」,狐疑不決。有了小知小見,一定會對「大路」產生懷疑、疑心欠亨,認為不可能有這麼簡單的事情:「修行即是要修六波羅蜜;怎麼現在卻講小东谈主心即是佛心,不假修證?不修六波羅蜜,怎麼可能具足一切灵敏功德?實在是想欠亨……」這即是「狐疑」。 有了這種見解,就會產生疑心、產生不信任。告訴你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,但你卻不深信我方也有佛性,也不深信頓悟自心,只深信外面的意境,執著修行唯独修戒、修定、修慧,而况一定要作念種種事上的懺悔,否則罪業就沒辦法消滅。要知谈,懺悔有取相懺、作法懺,最後還有無生懺,契悟到不生不滅這念心,什麼罪都沒有了。但假使沒有這種知見,聽到無生懺的意旨,還是不願深信,心生疑心,認為:「罪要經過種種慚愧懺悔才能抹杀;只消悟到這念心,通盘一切罪業就統統抹杀了,哪有這麼簡單的事?」 过去有一位居士打電話來問師父,他說:「我犯了戒,該怎麼辦?」師父就告訴他:「以小乘來講是欠亨懺悔;大乘就通懺悔。像佛經上講,至心誦持〈大悲咒〉,一切惡業重罪悉皆消滅,這是屬於大乘意境。更進一步,假使你悟了這念心,安住在實相,什麼罪都能滅。」師父告訴他這些意旨,但他還是不深信,這即是「狐疑」。 大乘的法門,拦阻易深信,但這個法門是佛的怜恤。能夠聽到大乘法門、乃至無上乘的法門,都是很大的福報!是以不要狐疑,不要一聽到別东谈主講什麼,就糊里糊塗地跟著疑心顛倒。 「大路體寬,無易無難」,大路不是在心外;大眾聽法這個心,沒有取捨,不想過去、不想現在、不想未來,思分明,處處作东,這即是大路,即是這麼簡單!如果我們解析這個意旨,沒有絲毫懷疑,這念心馬上就荒芜次序。「小見狐疑,轉急轉遲」,一朝起了狐疑,這念心偏到一邊去了,就沒辦法契悟甘心人道,那就「轉遲」,惟恐以後很難再信受這個無上心法了。 《六祖壇經》也講:「东谈主有兩種,法無兩般;迷悟有殊,見有遲疾。」一個是漸修、一個是頓悟,一個是遲、一個是疾,有快有慢。如果覺悟了,馬上就由小見頓悟自心,一下就契悟甘心人道;如果起了狐疑,那就不知谈什麼時候才能契悟甘心人道?就「轉遲」了,可能就落入漸修,轉成三大阿僧祇劫,要經過三祇修福慧、百劫修相好,才能成谈、才能了存一火。 (二十一)
「執之失度,必入歧途。放之当然,體無去住。任意合谈,逍遙絕惱。繫念乖真,昏沉不好。不好勞神,何用疏親。欲趣一乘,勿惡六塵。六塵不惡,還同正覺。智者無為,愚东谈主自縛。」 「執之失度,必入歧途」。「執」即是執著,執一切為實有。講空,就執著空;講有,就執著有;講神通,就執著神通,這即是執。講到白的,馬上意象一個白的東西;講到黑的,馬上意象一個黑的東西,這亦然執。晚上作了一個好夢,第二天醒來就感到很高興:「今天一定有好事、喜事要發生了!」於是就在這裡恭候,心中充滿了喜悅;等了一天、兩天、三天、四天……「怎麼搞的?好事還沒來?」心中很失望,激情一下就變成悲悼、煩惱。如果是晚上作了惡夢,心裡就想:「糟了!未来可能會大禍臨頭!」便開始憂愁煩惱……這些都是執。 「執之失度」。「度」即是一個原則、標準;這個地方是以不生不滅為標準、以菩提自性為標準。「失度」,即是失去了分寸、標準。只消有一念執著,不論執內執外、執大執小、執是執非,乃至於執著無上菩提……就與這個標準有差別。举例:一執著無為法,無為法馬上就變成有為法了,這即是「失度」。「執之失度,必入歧途」,有了這些執著的心念,就會有所偏差,使我方走入歧途;歧途,就不是大路、不是正路。是以什麼都不要執。 佛法即是告訴我們要破執。一個是我執、一個是法執、一個是空執。小东谈主有我執;二乘有法執。所謂空執,是指一般东谈主聽到佛法講空,誤以為達到空靈的意境,就已經到家了;殊不知執著一個空靈的意境,不見本空,即是空執。禪宗祖師說:「虛空温暖。」連虛空都要温暖,空也不可執著,要把這個「執」放下,放下即是破執;否則,「執之失度,必入歧途」,就會偏到一邊、落入邪谈去了,如斯一來就與無上菩提不相應。 以佛法來講,所謂的「邪」,也有層次上的差別。譬如說:就凡位來看,持五戒是好的,但一般眾生容易起執著;以不生不滅心這個最高意境來講,執著五戒為實有,便與菩提大路不相應,就已經墮入歧途了。菩提大路是一念不生,《楞嚴經》云:「攝心為戒。」這念快慰住在如如不動、赫然常知,才是确实的戒體,其他都是相;要由相回歸到心之體,才是正。 依此類推,就能解析佛法所講的正、邪,是依我們站在什麼觀點來看。站在东谈主谈來看,五戒是正,五逆是邪;站在天谈來看,十善才是正,五戒則是邪;站在聲聞、緣覺來看,四諦、十二因緣才是正,五戒、十善都是邪;站在菩薩的意境來看,六波羅蜜才是正,其餘的都是邪;站在菩提自性來看,一念不生才是正,六波羅蜜還是邪。〈信心銘〉所講,是指當下這念不去不來、不生不滅的心;這個菩提自性、清淨法身才是正,這是最高意境,離開這個意境,都稱之為邪。 「放之当然」。「放」,一切都要放下,不要執著,即是這麼一個觀念!要看破才能放下,看不破就放不下。「放之」,是指心當中不執。就像晚上作夢,夢醒以後,就不要再執著夢境,連回憶都不要回憶,要養成這種習慣。眾生因為沒辦法養成這種習慣,看到一點點東西在八識田中現行,就把它當作真實的意境,始終牽腸掛肚。「放之当然」,只消心當中不執著,就能見到甘心人道,契悟甘心就得隆重,庸碌心即是谈,確實是如斯。 是以「当然」,不是指江平地面、日月星辰等物質現象的当然,也不是谈家所說的当然。因為江平地面是每個东谈主的執著、善惡業報所生的依報,並不是谈。這裡所說的「当然」,是指大眾聽法這念心,本即是自当然然、無掛無礙;相對地,如果起了執著,就有掛礙。「放之当然」,放下執著,沒有內、沒有外、沒有中間,一絲不掛,心就得解脫、就得隆重,就能見到我們的甘心人道。 「體無去住」。「住」即是執著、想念,意象什麼地方,心就住在什麼地方。執著過去,心就住在過去;執著未來,心就住在未來。譬如有的东谈主讀書,心想:「我現在先看一看,把它記錄下來,比及以後再來複習。」想把一切都寄託在未來也不對。為什麼不現在就去了解?去契悟?如果只想比及未來,心就住在未來,還是一個夢境。 無論是住在什麼地方,只消心有所住,心就停留在那裡;一朝我方所住、所執著的意境忽然產生變化、破壞,心馬上就無法平缓。小东谈主都是有所住,執知名利財色、佳偶兒女、男女情怀……始終沒有完、沒有了。世間东谈主之是以會婆婆媽媽、兒女情長,即是因為心住在情怀上头;是以只消情怀一發生問題、闹翻了,馬上就哭得故去活來,乃至活不下去。 《金剛經》云:「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。」心有所住,就有去、有來;「體無去住」,這念心之體,本來就沒有去、沒有來,不住在职何一個意境上头。只消看破、放下,安住在實相,清赫然楚、赫然分明、安闲不動,這念心即是沒有去、沒有住,法爾如是,哪裡還要住在什麼地方? 這念心法爾如是,為什麼始終安住不下來?眾生不了解這念心本來如是、法爾如是,從過去到現在,心始終是向外攀緣,心中都是貪瞋癡,沒有安住在實相,是以這念心一寂靜,馬上就耐不住落寞。恰是因為我們心念攀緣已經成了習慣,是以念頭才剛停驻來,馬上又意象其他地方去,好像不想就很難過,這即是我們的結、垢。雖然安闲不動這念心、這個實相,才是實實在在的我方,但是要馬上把這念心平直回歸實相,反而不隆重、耐不住落寞。古德云:「落寞清真之境,愈久轉增兴味。」修行沒有別的,即是要耐得住落寞。把執著放下,把善念、惡念、一切相對的意境都放下,安住在落寞清真之境,真切就成当然,契悟到心之體是「当然而然」,「放之」就和「当然」相應。 念经亦然如斯,古德云:「一念相應一念经,思相應思佛。」相應,是指跟不去不來、不生不滅的心相應;跟無住心、当然心相應;跟本具的清淨心相應。眾生無始以來迷失当然、迷失甘心,始終住在名利財色、住在見聞覺知,放任這念心,執著要有見、有聞;要有覺、有知,才不覺得無聊,因此這個心靜都靜不下來,如果靜下來幾分鐘,馬上又感覺無聊。知谈了這些意旨,就要把它反轉過來,生處轉熟,熟處轉生。修行唯独這條老老實實的路!這是最實在的話! 「放之当然,體無去住」,我們确实達到心之體現前的意境,就能解析,這念心正本就不需住在职何一個地方。心有所住即是生,有生一定有滅;心不住在职何意境,即是不生;因為不生,是以就不滅。這個心體是当然而然,是以「體無去住」。 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意旨,而不是一種理論汉典。如來佛證到這個意境,把這些步调、意旨告訴我們,只消依著去薰修、了解,這一世一定能得解脫。 以究竟來講,說「解脫」也仅仅個便捷,因為並沒有东谈主綑綁我們;眾生都是被煩惱、執著所綑綁,現在只消把執著破掉、放下,「放之当然」,快慰住在当然上,「體無去住」,就能得解脫。 (二十二)
「任意合谈,逍遙絕惱」。「性」即是我們的甘心人道。甘心人道中,一個是覺性、一個是空性,兩者是分不開的。覺性離不開空性,空性也不離這個覺性。覺性,即是靈知靈覺,稱為「菩提自性」;空性稱為「涅槃自性」。能知空性的這念心,即是覺性;假使空性離開了覺性,所赢得、所證到的,也仅仅一種空定。 「任意合谈」。「任」即是隨順;「任意」即是《圓覺經‧清淨慧菩薩章》所說的「隨順覺性」,動靜閒忙、二六時中,我們這念心都要站得住、站得長。任意的功夫也有深淺,望望我方能保持任意多久?順境能任意,困境也能任意;靜中能任意,動中也能任意;白天能任意,到最後晚上也能任意,這就不簡單了!時間拉長了,即是功夫。 這念心即是「谈」,這念心即是佛;能夠知谈「任意」,任其甘心隆重,隨順覺性、堅住正念、堅住正印,這樣就稱為「合谈」,與谈相當,就能契入無上谈,契入我們的甘心人道。 确实達到「任意合谈」的意境,就「逍遙絕惱」。「逍遙」即是隆重,這念心确实住在大禪定當中,享受太平、享受清淨、享受寧靜,這個禪定是本具的。「絕」即是斷絕,所謂絕緣絕慮;「絕惱」,永遠離開煩惱,也即是不起煩惱、沒有煩惱。契悟這個心肠是絕對的,煩惱即菩提,安住在這念心當中,当然就能「絕惱」。達到這個意境了,心生舒服,感到东谈主的人命是無窮盡的,真恰是禪悅為食,逍遙隆重。逍遙隆重的功夫雖然有深、有淺,最低达成都能讓我們體悟到這念清淨心、這念絕對的心。 「繫念乖真,昏沉不好」。「繫」,就像將牛、馬套上繩子,拴在一個地方,牛、馬就沒辦法亂動、亂跑。眾生的心散亂攀緣,心猿意馬,就像水牯牛一樣,是以初初開始要「繫念」,如果不繫念,心就跑掉了。用種種便捷,把心靠在一個意境上,令心不妄動,這就屬於漸修法門。举例:淨土宗念经,即是專門講繫念,有所謂三時繫念,把心靠在一句佛號上头,讓快慰住下來。 〈信心銘〉這裡所講的是頓悟法門,頓悟講無念。無念,即是當下這念心,一念不生,不想過去、不想現在、不想未來,爽脆在躬,竟像一面明鏡、一潭止水,沒有浪潮,這即是我們的甘心人道。 「昏沉不好」。一般东谈主心中沒有念頭的時候,就容易昏昏沉沉、恍蒙胧惚。修行,要知音心當中有四種特地,一個是昏沉、一個是休想、一個是無聊、一個是無記,這些都與谈不相當。是以打坐的時候,不不错昏沉,有了昏沉,馬上就要對治。 為什麼容易昏沉、打打盹儿?或是因為身體不好、精神不好,或是睡觉不夠,或是吃得太飽,或是念頭沉到五陰意境中,都容易昏沉。 如何對治昏沉?如果是屬於生理上的身分,不错用兩隻手蒙住左耳和右耳,然後把中指放在食指上,輕輕滑下,震動一下後腦;或是起來動一動,看一看天际,呼吸新鮮空氣,用冷水洗個臉,乃至於拜佛、經行,這些都是對治的步调。比及沒有昏沉了,再繼續靜坐。 如果念頭沉下去了,就要趕快提念,把念頭提一下。念经亦然提念、參「誰」亦然提念、誦經亦然提念、持咒亦然提念;或者是拿起念頭去想一個意境,举例:意象佛龕上的香爐:「這個香爐是瑪瑙色、是圓形的,很光潔、很晶莹……」或者是意象空中有一尊佛像,把念頭想遠一點,心念拿起來了,就不會沉下去,這些都是對治的步调。比及沒有昏沉了,還要把能想的心收回來,因為這個心無論意象什麼意境,都仅仅繫念,無論是修密法、修止觀,乃至於觀佛像、觀日輪、觀月輪……有繫念都還是一個便捷。假使執著便捷,就稱為法執;對法門產生愛著,就稱為法愛。如果修習法門有了感應,卻錯認音讯執著感應,那就捨本求末,溃于蚁穴,得不償失。 是以這裡講「繫念乖真」,是指究竟的這念心,當下即是,動念乖真,什麼念頭都不要提;「昏沉不好」,如果有了昏沉就要對治。 (二十三)
「不好勞神,何用疏親」。「神」即是我們的精神、心念;「勞」即是勞慮困頓。沿路心、一動念,即是心在作用,就會「勞神」,產生一種困頓的現象。东谈主思慮真切一定會疲劳,即是因為勞神。眼睛看亦然勞神,耳朵聽亦然勞神,情意識作用亦然勞神,乃至於繫念亦然勞神。 佛經上講:「自心取自心,非幻成幻法。」繫念,觀想一尊佛像、觀想一個香爐,亦然「自心取自心」。知谈繫念是一個便捷,不要有絲毫執著。佛像觀出來了,當體即空,還要把能觀的這個心收回來;大眾聽法這念心亦然如斯,要清赫然楚、赫然分明,不想過去、不想現在、不想未來。如果想過去,即是把心繫念到過去,這一繫念,就產生勞慮的作用。是以「不好勞神」,既不可昏沉,也不要繫念。 「何用疏親」。「疏」即是遠,「親」即是近,有疏有親就有分別,就會勞神。佛法講冤親对等,我們修行要離開親疏兩邊,這念心才會達到对等。落发眾辭親割愛,假使一意象俗家的事就流淚,心裡面有许多事情放不下,這樣即是有疏有親;度眾生,假使看到親东谈主,就多跟他講幾句話;看到不認識的东谈主,就少跟他講幾句話,這樣亦然有疏有親。有親、疏的分別,這念心就落入兩邊,沒有達到冤親对等的意境。「何用疏親」,即是無緣大慈,同體大悲。看到其他的宗教,我們也不討厭;看到释教,也不特別歡喜。能「知」的這念心是絕對的知,既知谈是释教,也知谈是外谈,但是當中沒有親、沒有疏的分別。 过去有一位龐蘊居士,開悟了以後,四處去隨緣度化。有一次走入一個講堂,聽到一位法師在講《金剛經》。過去,講經說法、講大座的法師稱為座主;發心修善、布施供養的东谈主就稱為功德主。當時這位座主碰巧講到「無我相、無东谈主相、無眾生相、無壽者相」,講得頭頭是谈。龐居士就起來發問:「請問座主,剛才座主講『無我相、無东谈主相、無眾生相、無壽者相』,這四相都沒有了,那是誰在說法?誰在聽法?」 這個問法,就像我們禪七當中問大眾「誰在吃茶?」又像大眾參話頭,參「誰在念经?」如果把念经的這個找到了,就開悟了,見到我方的主东谈主翁。 這位講經的座主被龐居士一問,就蛊惑了,不知谈是誰在講經?誰在聽經?一時啞口無言,心想:「奇怪!我講了這麼多年的《金剛經》,卻從來沒有意象這個問題。不知谈該怎麼答覆……」這位座主就跟龐居士說:「大德,請您為我下一個轉語!」谈理是請龐居士幫我方回复一下。龐居士就講:「無我復無东谈主,作麼有疏親?」既然沒有我相、沒有东谈主相,哪裡有親、有疏?「勸君休歷座,不似直求真。金剛般若性,外絕一纖塵。我聞并信受,總是化名陳。」當下能聞的這念心即是!不要離開這念心,另外去求一個真;假使離開這念心去求一個真,始終是求不到的。 這位座主聽到龐蘊居士所說的偈子,馬上就有所領悟,十分欣歎。是以,經教是理,如果仅仅在翰墨上征询,始終是在理上繞圈子,有理無事,還是沒有辦法契悟這念心;必須要藉「教」悟「宗」,這才是最真實的。 「欲趣一乘,勿惡六塵」。「趣」是趣向;「一乘」即是菩提心,即是覺性、靈知靈覺,即是這一念絕對的心。「欲趣一乘」,要想趣向菩提自性,有一個原則──「勿惡六塵」,不要厭惡六塵意境。「惡」即是憎;「六塵」,即是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六塵。就小乘來講,六塵有毒,是祸首禍首,是以看到六塵就討厭、就要遠離,要把六塵隔絕掉、捨掉,這是屬於小乘的意境。就漸修來講,亦然要先遠離六塵意境,如《佛說八大东谈主覺經》云:「心是惡源,形為罪藪。如是觀察,漸離存一火。」這是屬於漸修,屬於便捷。 漸修和頓悟,雖然最後都能契悟這念心,但二者的修證步调是不一樣的。漸修是有次序的修證,頓悟就不落次序;因為不落次序,是以沒有取捨、沒有憎愛。〈信心銘〉講的是頓悟法門。就頓悟來講,「勿惡六塵」,不要討厭六塵,六塵沒有罪過,貪愛六塵的這個心才是罪過。要想契悟這一念絕對的心,就要不落兩邊、不落憎愛,當下這念清赫然楚、清纯净白的心,当然就會現前。 「六塵不惡,還同正覺」。為什麼「勿惡六塵」?因為「六塵不惡」,心當中不厭惡六塵、沒有取捨,即是一個絕對的意境;「還同正覺」,這念心在聖不增、在凡不減,沒有取捨、絕對的這念心,即是無上正等正覺。 雖然如斯,但現在還不是正覺,而仅仅「同正覺」。因為就算是「六塵不惡」,也仅仅找到一個入處汉典,心中還有昏沉、無聊……種種煩惱,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保任,生處轉熟、熟處轉生,是以說是同等覺、同正覺;最後這念心保任见效,皆备轉熟了,才是确实的「正覺」。 「還同正覺」,雖然現在尚未達到無上正等正覺的意境,但菩提自性本來清淨,當下這念心,與如來竖立正覺這念心,是谈判的,並沒有減少一絲一毫。 「智者無為」。「智者」、有灵敏的修行东谈主,即是悟到這個意旨。「無為」,這念心達到絕對的意境,沒有取捨、沒有憎愛,這念心即是無為法。所謂「正人坦蕩蕩」,這念心始終都是坦坦蕩蕩,不住兩邊。《金剛經》云:「一切賢聖,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。」是以「智者無為」,智者始終安住在無為,對六塵意境沒有取捨,這念心處處作东,站得住,站得長。 「愚东谈主自縛」。「愚东谈主」即是愚鈍的东谈主、根機不好的东谈主。修行假使未能了達「心即是佛」、「六塵不惡,還同正覺」的意旨,心當中妄生取捨,執著要修種種的法門,即是「愚」。到這裡去求法、到那裡去求法,東求西求,卻不知音心即是佛、心即是法、心即是僧,不知谈「任心隆重,堅住正印」,不知谈庸碌心即是谈,就稱之為「愚东谈主」。 「愚东谈主自縛」,愚东谈主始終在法上取捨、分別,我方給我方綁手綁腳,不得隆重。是以站在最高的意境來看,「愚东谈主」不仅仅外谈,也包括聲聞、緣覺在內。至於世間的小东谈主,流轉存一火,連愚东谈主都談不上,那就更不可說了。 (二十四)
「法無異法,妄自愛著。將心经心,豈非大錯。迷生寂亂,悟無好惡。一切二邊,良由不竭。夢幻空花,何勞把捉。得失曲直,一時放卻。眼若不睡,諸夢自除。心若不異,萬法一如。」 「法無異法」。法是对等的,哪裡有異?《法華經》云:「唯有一乘法,無二亦無三。」因為眾生的根性有異,是以如來應機施設種種便捷法門。究竟來講,「法無異法」,沒有小乘、沒有中乘、也沒有大乘,始終是一乘大法,法法对等。是以禪宗祖師說:「佛法無多子。」 「妄自愛著」。諸法对等,沒有差異,是我們我方在這個对等法中,妄生取捨,產生貪愛、執著。举例世間东谈主愛知名利財色。對佳偶、兒女、男女,东谈主與东谈主之間所產生的愛著,這是屬於情愛、欲愛、色愛;對地皮、房屋、黃金等一切事物,產生愛著,這是屬於物質上的貪愛……這些都是世間东谈主的愛著。 落发修行了,就不可貪愛世間的名利財色,假使還貪愛俗东谈主所愛,就墮落了!然而離開了世間的欲愛、色愛,對佛法又產生法愛,還是一種愛著。譬如誦經時,看到佛經的翰墨很優好意思,當中又有文學、又有禪學,心中感到很舒服,對翰墨產生了愛著,這亦然愛。不論學什麼法門,如果愈學愈鑽牛角尖,乃至執一非他,總說我方對、其他法門都不對,產生了法愛,妄生取捨,反而會被所修的法門所沉静。 譬如修四禪八定,是用六行觀:「下厭苦粗障,上欣淨妙離。」欣厭即是一種取捨;假使貪著当今的禪定意境,就成了法愛,沒辦法进取提高。修淨土法門亦然一種取捨,認為我們這個世界屬於欲界,是粗的,但愿捨掉這個世界,生到極樂淨土;如果因此執著淨土法門,亦然一種法愛。 四禪八定修六行觀,所謂「下厭苦粗障,上欣淨妙離」,認為這個世界是苦、是粗、是障,而初禪的意境是清淨、巧妙、可出離煩惱,是以要捨掉這個世界,但愿達到初禪。要想達到初禪,就要離開惡法及不善法,因為這些與初禪都不相應,惡法是五逆十惡,不善法包含昏沉、休想、無聊等。離開了惡法、不善法,依據六行觀來修習禪定,證到初禪,往生以後就生到初禪三天。所謂禪悅為食,證到初禪,赢得禪定,就像脫胎換骨一樣,感到很舒服、很平靜、很酣畅,是以初禪又稱為「離生喜樂地」;假使不知谈進步,對初禪的意境產生貪著,就會出特地,因為初禪會有火災。大三災中的火災,會把欲界到色界初禪三天全部燒毀。了解這個意旨,馬上就知谈不要貪著初禪的意境,並且但愿進一步達到二禪。 二禪是「定生喜樂地」,比初禪更酣畅、更隆重、更舒服;但住在二禪,將來還是會招感水災,是以二禪也不要愛著。對二禪不愛著,繼續攝心諦觀,喜心斷除,馬上就證到三禪。三禪是「離喜妙樂地」,比二禪更快樂、更微細、更寧靜;但三禪還是會招感風災,是以也不可愛著三禪。初禪有火災、二禪有水災、三禪有風災,什麼地方才能遠離大三災?那就要證到四禪,四禪是「捨念清淨地」,把念頭捨得乾乾淨淨,連一個念頭都沒有,哪裡還有愛著? 修四禪八定,要一層一層地提高,都必須捨去愛著;何況是要修證無上正等正覺?《金剛經》云:「法尚應捨,何況犯罪?」不但世間法不要愛著,連出世法也不要愛著。有了愛著,无论是粗是細,都會出特地;乃至於對禪定意境產生貪著,也會出特地。是以佛法告訴我們,一切法門都是便捷,都不可愛著。保持這念心寧靜、平靜,心能作东,即是清淨心、無上菩提妙明真心,這樣才沒有過失。 對一般眾生來講,修行就要先竖立一個法門,讓心有依靠。所謂念经、念法、念僧、念戒、念施、念天,先把心依靠到這些地方;比及世間的貪愛沒有了,心念不错皆备安住在出世法了,最後連出世法也不要愛著。 举例持念珠念经,是一種便捷,幫助我們把心依靠到阿彌陀佛聖號、觀世音菩薩聖號;用沉香、瑪瑙來作念念珠,亦然一種便捷,因為有些东谈主念了一陣子就不想念了,這時看到沉香很香、瑪瑙很名貴,一看到這個念珠就愛不釋手,於是又開始念起佛號了。 又如「常念三衣、瓦缽」,我們把心依靠到三衣、瓦缽上,意象出世法、想要精進修行,這亦然一個法門、一種便捷。最後三衣、瓦缽也要放下,否則還是一種愛著;不過這種愛著,比起世間上的愛著就好得太多了。 「妄自愛著」,為什麼會愛著?即是因為「妄」。「妄」即是休想、顛倒,把外面的意境當作實實在在的,把假的當成真的、把好意思的當成醜的、把醜的當成好意思的……眾生不了解這個身體本來即是無常、苦、空,是不清淨的,反而把不淨的當作淨、淨的當作不淨,天天洗頭髮、燙頭髮、擦口紅、抹胭脂……不知谈要從這念心上去安住,而對外皮的身體、形象產生愛著,這即是顛倒、即是「妄」。因為顛倒休想,才會貪愛這些意境。男女之愛亦然如斯,現在雖然年輕貌好意思,但不久之後也會變老、會生病,身體很快就爛掉、壞掉了,本來就沒有什麼好貪愛的。四念處觀講觀身不淨,即是這個意旨。 眾生因為心中有休想顛倒,是以把假的當作真的,把不淨的當作淨,淨的當作不淨,不知谈涅槃的意境、菩提心的意境,具足真常、真樂、真我、真淨四德;反而去愛著地水火風四大假合的色身、愛著這個臭皮囊,這即是「妄自愛著」。假使了解諸行無常,是生滅法,一切意境都是生滅的,最後都要歸於空,哪裡還有什麼好愛的? 「將心经心,豈非大錯」。我們這念心,一個是心之體,一個是心之用,用了以後要歸於無念的心之體。這個甘心人道是絕對的,契悟了這一念絕對的心,才知谈如何去運用它。「將心经心」,本來是一個絕對的心,再去起個心、動個念,即是頭上安頭。「豈非大錯」,這難谈不是一種最大的錯誤嗎? 佛法講:「自心取自心,非幻成幻法。」修行即是要安住在這念絕對的心,才能赢得自性真實的受用。眾生不知谈這個意旨,從早到晚、時時刻刻,都在攀緣外面的意境,這即是「將心经心」。這個心用真切以後,即是塵勞,就會打盹儿、昏沉,得不到寧靜、得不到平缓,始終是徒自疲勞,我方折磨我方。 (二十五)
「迷生寂亂」,「寂」即是靜,「亂」即是動。這念心一蛊惑,不論是內心,還是外境,都會落入動、靜兩邊。眾生在迷,有時候執著靜,有時候執著動。就像住在都市的东谈主,來到旷野的山林,覺得清淨的意境很好,喜歡這個靜境,想要在山林裡蓋一棟別墅來休息,認為這是最梦想的东谈主生;但是待真切,又覺得無聊,於是又想回到都市中。 一般眾生都是如斯,動真切就心生厭煩,想要離開動的意境,找一個靜的意境來释怀;然而靜境還是一重塵、還是一個煩惱,在靜的意境真切,又覺得無聊,耐不住落寞,就想動。 這念心肠本靜,當下這念心,只消不起分別,即是寂靜;修行假使不了解這個意旨,對靜境產生了執著,就迷失了本具的寂靜。 「悟無好惡」。好壞取捨都是從分別心產生出來,心當中有好、惡的分別,面對外境就有取、有捨。契悟了當下這念心,清赫然楚、赫然分明、一念不生,哪裡還會有好、壞之別?既然不陌生別,便沒有兩邊。一念不生,萬法無咎,唯独當下這念心,這即是絕對的、實實在在的心思。悟到這念絕對的心,外面的好壞、善惡、好意思醜、分別、執著,通盘一切相對的意境,統統銷歸自性。 「一切二邊,良由不竭」。「二邊」,就包含明暗、動靜、內外、好意思醜、善惡、高下、遠近、崎岖……世間上通盘一切相對的意境。「不竭」即是分別、計度,所謂不竭不竭、考慮考慮,望望哪個好?哪個壞?要取?要捨?「一切二邊」,這些相對的意境為什麼會產生?「良由不竭」,實在是我們這個心產生了分別、執著。假使這念心達到一念不生,清赫然楚、赫然分明,唯独這一念安闲不動、絕對的甘心人道,一切落入兩邊的意境,統統都去得乾乾淨淨。 「夢幻空花,何勞把捉。得失曲直,一時放卻。」這一句是總結,為什麼不要分別、取捨?因為外面通盘一切塵勞意境,都是「夢幻空花」,是虛妄不實的。就像晚上作夢,夢境中有苦、有樂,夢沒有醒过去,以為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;比及夢醒了,夢裡的苦、樂、冤、親種種意境都不存在了,為什麼?因為夢境本來即是假的、是变幻不實的! 「空花」,好像空中的花一樣,並不是空中真的有花,而是翳眼生花。這裡的眼指的是我們的心、我們的灵敏眼。因為我們的眼睛有翳、有特地,才看到空花亂墜;假使眼睛沒有特地,空中哪裡有花? 一切意境本來是虛妄不實的、是「夢幻空花」,因為眾生心中沒有灵敏,執著一切意境為實有,是以產生種種煩惱。 以喝水為例,我們天天都在喝水,但一般东谈主喝水的時候,沒辦法觸物起照。口渴了,看到這一杯水就想喝;忽然有东谈主把你的水拿走了,你喝不成,心中馬上就起煩惱,甚而還跟對方打架,即是因為當下這念心迷失了。假使解析水亦然「夢幻空花」、是虛妄不實的,哪裡還會去爭奪? 「何勞把捉」。「把捉」,即是一定要赢得。世間上的东谈主,無論是名也好、利也好,總是拼命要去赢得、占有,這即是「把捉」。無論世間法、出世法,都是「夢幻空花」,如夢如幻、如泡如影;既然如斯,「何勞把捉」?何须斤斤計較?何须勞苦我們的精神、體力,拼命去追求?假使不了解這個意旨,拼命往外追求,就迷失了甘心人道。起惑、造業,始終在三界六谈當中輪迴,沒有完、沒有了,怎麼能赢得解脫、契入無上谈? 是以,時時刻刻都要養成觀照的般若灵敏。經云:「凡通盘相,皆是虛妄。」我們所看到的意境,都是变幻不實的;打坐的時候,要重慮緣真,思想這些意旨。以水為例,所謂「水者非水,是名為水」,水是由氫、氧兩種元素所組成,一朝分開了,水也不存在了;如果將水加熱,水受到高溫,馬上就變成蒸氣,是以水亦然变幻。蒸氣也不是真實的,假使蒸氣遭遇冷,就會變成雲、變成雨,如果溫度再低,就會變成雪、乃至於變成冰雹;這個冰雹也不是真實的,遭遇熱一點的溫度,冰雹馬上就不存在,又變成水了。由此可知,一切現象確實都是变幻。 雖然知谈是变幻,如果在糊口中沒有起觀照,還是會去計較、爭奪。是以平時就要思想這些意旨;如果沒有思想,即使知谈佛經上說「如夢如幻」,對我們而言,也仅仅一種形容詞汉典!《楞嚴經》裡面講:「如幻三摩提,彈指超無學。」這些都要靠我們我方去修證,如幻三昧修见效了,入了菩薩的意境,就知谈世間一切意境都是变幻不實的,如夢如幻、如泡如影,都是空花水月。 既然一切意境都是变幻,為什麼還要誦經、還要聽法、還要修行?世間一切雖然都是假有,但也不妨礙藉假修真,修一切善,不執著一切善,始終安住在不生不滅的真實自性。大作念夢中佛事,建設空花水月的谈場、作念空花水月的佛事、普度一切空花水月的眾生,這即是菩薩的意境。 「得失曲直,一時放卻」。「得失」,见效了即是「得」,失敗了即是「失」。「曲直」,一般世間东谈主講大是大非,這是俗諦。佛法裡面的大是大非,即是存一火大事!無論如何都要了解,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,都能明心見性,這即是大是大非。除此之外,其他的曲直,都是小是小非,都要通身放下。 想要得解脫、想要契悟甘心,就要把「得失曲直」這四個意境,「一時放卻」,統統都要放下。赢得了,不要高興;失去了,也不要煩惱。被別东谈主笃定,不要認為我方很有竖立;被別东谈主狡赖,也不要起煩惱。世間一切成敗得失,不要看得太重;不但不要看得太重,而况還要把得失的心、得失的事,通身放下,放得乾乾淨淨。如果放不下,那就進也進不得,退也退不得。 舉例來講:假使赢得了许多黃金、好意思鈔,心裡就會開始想:「這麼多黃金、好意思鈔,要怎麼用?放在銀行裡雖然很安全,但沒什麼利息;如果物價上漲,它就貶值了……」又怕別东谈主來借,又怕小偷來偷,又怕被綁票……東想西想,意象連覺都睡不著。 名亦然如斯。現在當了官員,將來還想再往上爬,乃至於當到總統、副總統,赢得最高的權位、富貴。名也好、利也好、財也好,無論赢得什麼,假使心中放不下,就始終不滿足;有了十萬想百萬,有了百萬想千萬,乃至於想赢得全台灣;全台灣赢得了,還要顺服世界;世界顺服了,還要顺服天外……始終沒有完、沒有了。 民間有一個譬喻,說一般东谈主貪得無厭,就像山公在田裡偷玉蜀黍一樣。山公看到滿地都是玉蜀黍,黃澄澄的、又香又大,歡喜得不得了,就跑到田裡去偷,扳下一個,就夾在腋下,再伸手去扳另一個,前一個就掉了;就這樣扳一個、掉一個,扳一個、掉一個,最後通盘的玉蜀黍統統扳光了,還是只拿得走一個。 许多富貴东谈主家,家裡什麼都有,但他卻不滿足,因為這麼多的錢財,如果我方一口氣不來,這些錢財給誰用?於是就想盡辦法去運用、享受,有了一個细君,還要金屋藏嬌,一個、兩個、三個……。 這樣來觀察世間上的东谈主,無論追求什麼,縱使赢得了,還是會煩惱;如果失去了所愛,就生悲悼,甚而可能就活不下去了。是以佛法告訴我們,「得失曲直」要「一時放卻」。無論是名、是利,都要放下,否則起惑、造業,就會受苦,始終沒有完、沒有了。修行學佛,假使不了解這些意旨,始終分別這個法好、那個法好,在法上生得失、生取捨,對法門產生執著,就成了法執,還是得不到解脫。 修行即是一個「捨」字,放下即是捨。「捨」有大捨、中捨、小捨,所謂「大捨如火燭在前,中捨如火燭在旁,小捨如火燭在後」。把通盘曲直得失統統放下,通身放下,即是大捨,此時馬上就能洞然解析,契悟大眾聽法這念心是本具的,不但我方有,一切眾生都有。 佛法有頓悟、有漸修;以頓悟來講,什麼都要放下,放得乾乾淨淨,如《金剛經》所說:「法尚應捨,何況犯罪?」「犯罪」指的是世間上的一切惡法、罪過之法,名利財色、曲直恩仇……這些都是犯罪。「法尚應捨」,釋迦牟尼佛所說的八萬四千法門、一切善法都不可執著、都要放下,「何況犯罪」,何況是世間上的惡法?是以「得失曲直」,要「一時放卻」,如斯才能契悟甘心人道。 (二十六)
「眼若不睡,諸夢自除」。小东谈主睡觉的時候,即是夢想顛倒;就算沒有作夢,呼呼大睡、睡著了以後,就不知谈我方到哪裡去了;是以佛法把這個睡觉的障礙稱為「睡魔」。 「眼若不睡,諸夢自除」,這當中有事有理。從事上來講,夢是由睡觉產生出來,我們晚上睡覺,睡到不省东谈主事,心中打休想,就會作夢、乃至於作惡夢。然则眾生長久以來,已經養成睡觉的習慣,不睡就頭昏腦脹,一個禮拜不睡,可能就會生大病。像阿那律尊者,剛落发的時候,一聽經聞法就打打盹儿,被佛責備了幾句,他啼泣自責,七天都不睡覺,眼睛就失明了。 知谈睡觉不好,想要撤回睡觉,就要多修習善法、修習禪定。修習禪定,有许多方面要勉力,總而言之,都要在這念心上去修,要細水長流。假使不知谈這個意旨,落发才沒多久,就想去閉關;雖然是閉關,這念心卻定不下來,心裡面打休想、生煩惱、浮想联翩,那就退失菩提心。是以初初落发,要先薰修善法,什麼善法都要修;善法修多了,業障抹杀了,昏沉、睡觉缓慢就減少了,再透過靜坐勤劳,這念心與實相相應,就确实不需要睡觉了。 從理上來講,我們沿路心動念,即是一個夢境。晚上作夢,是由於白天起心動念所產生,從我們的休想、昏沉、愚癡產生出來。「眼」即是灵敏眼,一個东谈主假使沒有灵敏,什麼事情都看不赫然,就像在睡覺一樣,稱為睜眼瞽者。「眼若不睡」,假使懂得運用灵敏,洞燭機先,什麼都能看得清赫然楚。「諸夢自除」,心中清赫然楚、赫然分明,就不會打休想、不會作白天夢,到了晚上也不會作夢。 古德說「聖东谈主無夢」,聖东谈主是不作夢的,因為聖东谈主的心時時刻刻都能作东,灵敏心、菩提心時時現前,是以不會為外境所轉,不會作白天夢、升官夢、發財夢,乃至於更不會作男女、情愛之夢,欲愛、色愛之夢。 是以,要使這念灵敏心常存,以般若來觀照一切意境,「凡通盘相,皆是虛妄」,時時刻刻安住甘心人道,不昏沉、不愚癡,這念心竟像一潭止水,竟像一面鏡子,這即是「眼若不睡」。這念心時時刻刻安住在定慧上头,当然而然就不需要睡觉,反而還覺得睡觉是多餘的;時間真切,当然就知谈這念心不打休想才是我方,打了休想就不是我方,實在是如斯的。因為一朝打了休想,心當中即是一個水泡、一個浪潮,哪裡是我方?這念快慰住在實相,才是确实的自受用,才是确实的我方。如斯「諸夢自除」,通盘一切顛倒休想,当然而然就除得乾乾淨淨。 「心若不異,萬法一如」。「不異」即是不動;這念心始終安住實相、安住在定慧不二這念心上,如如不動,一念萬年、萬年一念,過去如是、現在如是、未來如是,即是「不異」。「心若不異」,這念心确实達到不異的意境了,「萬法一如」,過去、現在、未來、十方世界、十世古今,統統歸於如如不動、赫然常知這念心。所謂心包太虛,十方虛空都在這念心當中;內即是外,外即是內,內外統統都在自心當中,這即是「萬法一如」。沒有達到這個意境过去,這念心雖然也能產生感應,但仅仅小的感應;确实達到這個意境,這念心就荒芜古今,能夠產生種種功德、灵敏,隨便起一個心、動一個念,都有大灵敏、大神通。 古德云:「安闲不動,感而遂通。」這念心领先要專注,最後達到安闲不動,心就有感應。要想達到這個意境,先要練習「八風吹不動」的功夫,心中不要患得患失。剛剛開始練習,一定是很辛苦,為什麼?因為過去這個心時時刻刻都在攀緣,現在不攀緣就很難過,心裡面就發悶、覺得無聊,想去找东谈主講閒話、聊天,也不覺得我方這麼作念有什麼不對。始終不知谈,安住實相、不起心、不動念,才是确实的快樂、确实的我方。 開悟的东谈主就解析,要時時刻刻保持這念庸碌心、不動心、寧靜心,安住實相,能夠作念赢得,當下即是淨土,东谈主間淨土馬上就現前。淨土宗稱之為常寂光淨土,常是不變、不異,寂是不動;常寂光,即是甘心人道、菩提涅槃、清淨法身佛。如果我們這念心達到不變、不動,當下就在常寂光淨土當中。 禪宗法門即是告訴我們要頓悟自心、契悟自心。這念心具足無量的功德、灵敏,悟了這念心,即是大丈夫。森羅萬象、通盘一切事物、世間法、出世法、有為法、無為法、十方三世、穢土、淨土、天国、地獄……統統都在我們當下這念心當中。所謂「萬法一如」,這個意境不是求來的,要想達到「萬法一如」,就要從「心若不異」這個地方去契入,時時刻刻觸物起照,安住不動、不變、不異的這念甘心人道。 僧璨大師的〈信心銘〉,確確實實是從自性當中流融会來,是他修行的一種體驗,而不是假相。他已經契悟甘心、達到最岑岭,同時起了一個大怜恤心,我方知谈有這個最究竟的意境,也但愿每一個东谈主,都能契悟如來的意境。 是以大眾要把〈信心銘〉讀熟,以名昭德,雖然現在還沒有辦法達到這個意境,把它熟讀百遍,忽然一念相應,也能達到這個意境。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,沒有達不到的!就看我方有沒有這個信心!這念心沒有男相、沒有女相、沒有在家相、沒有落发相,有這個信心,一定不错達到。這是最殊勝的法門。假使不依照這個步调修,那就落入漸修,就要修六波羅蜜,三祇修福慧,百劫修相好,循序第下功夫去勉力。 (二十七)
「一如體玄,兀爾忘緣。萬法齊觀,歸復当然。泯其是以,不可方比。止動無動,動止無止。兩既不成,一何有爾。究竟窮極,不存軌則。」 「一如體玄,兀爾忘緣。萬法齊觀,歸復当然。」這是講當下這念心、最究竟的心思。每一個派别達到最高意境,都應該是如斯。 「一如體玄」。所謂「一如」,是形容當下這念心如如不動。「一」,不是數一、數二、相對的那個一,這個地方的「一」是絕對的。「如」即是如來,是指這念心。這念心有體、有效,如來者,「無所從來,無所從去」,乘如實谈而來,乘如實谈而去,這是如來之「體」。如來者,竖立千百億化身,這是如來之「用」。 一如之體,即是佛的法身。在教下來講,即是法身佛,即是菩提、涅槃;在淨土宗來講,即是阿彌陀佛、無量壽佛、無量光佛,即是常寂光淨土;在密宗來講,即是大日如來、大圓滿、大威德……這些名相,都是指我們這念心,我們應該要會通。 這個地方講「一如體玄」,即是指當下這念心,安闲不動,感而遂通。古德云:「歸元無二路,便捷有多門。」所謂「無二路」,即是統統都歸到「一如體玄」這念心。無論是哪一個派别,最後都要歸到一如體玄,這是最究竟的意境。禪七當中經常教唆大眾,這念心要站得住、站得長;如同永嘉大師〈四料簡〉所說:「惺惺寂寂是,惺惺休想非;寂寂惺惺是,寂寂無記非。」要從這個地方去契入。假使誤以為離開當下這念心,另外還有一個「玄」、還有一個「一如」,那就錯誤了! 我們當下這念心,有體、有相、有效;每個东谈主都有。「一如體玄」,這是專指心之「體」來講;當下這念心如如不動之體,是個什麼意境?「玄」,玄妙莫測。但如果用我們的意識心去想這個意境,就落入思想,也沒辦法與心之體相應;又或者不知谈這些意旨,觀念模依稀糊,以為「體」有個什麼形相,那亦然錯誤。 雖然如斯,為了引導學东谈主契入,還是不错用言語為便捷來形容這念心。是以佛經裡面講「玄妙」,即是指我們當下這念心,真空妙有、妙有真空,玄之又玄。大眾聽法這念心,是空性,因為是空性,才能產生種種玄妙的作用;假使皆备是空空泛洞,成了頑空,又或者像虛空,那就不玄了。我們當下這念心是空性,空性當中還能產生作用,作用即是妙有;又是真空、又是妙有,妙不可言,是以稱之為「玄妙」。 什麼是妙有?大眾聽法這念心,能夠看得見、摸得著嗎?看不見!這念心沒有東西南北,也沒有落发相、在家相,是以這念心是無相;雖然是無相,卻不是空空泛洞,而是能生出妙有。舉例來講,我們從小到現在,所看、所聽、所作念的一切,是誰在看?誰在聽?誰在作念?過去學會的,到現在還記得,是誰在記憶?举例會開車的东谈主,一到了駕駛座,馬上就能發動汽車、就能掌控处所盤;假使進一步去問,是誰在掌控处所盤?誰在開車?能找得出在開車的這個心嗎?又找不出來。這即是我們心的作用,玄之又玄。 又譬如說,我們在寫一篇論文、或作念一個計劃的時候,這個心不错思想出種種意旨;思想了以後,這念心又了不可得;雖然是了不可得,但是在作念計劃的時候,這念心又能夠作用,並不是空空泛洞、什麼都沒有。 如果我們打坐,達到一念不生的意境了,這個心就能產生感應。感應從什麼地方來?這念心是真空,沒有邊際,無遠弗屆,不受江平地面的阻礙;雖然是真空,當中又具足妙有,十分玄妙,是以能產生種種感應。真空和虛空不一樣,虛空雖然是廣大沒有邊際,但是虛空當中沒有佛性,是以它沒辦法產生感應。我們這念心是空性,當中還有佛性,這念靈知靈覺的心即是佛性,佛性才能產生作用。譬如我們在這個地方想念與我方有緣的东谈主,相互之間雖然是隔山隔海,但我們想念真切以後,對方馬上就會有所感受,甚而晚上作夢也會夢到對方,這即是這念心、「一如體玄」的作用,玄之又玄,這是本具的。是以這念心真空當中具足妙有,妙有當中又是真空,大眾要從這個地方去契悟。 禪宗祖師告訴我們:「但得本,何愁末?」不要去追求神通妙用;要知谈神通妙用是從「體」產生出來,這才是最蹙迫的。我們修行,經常要保持如如不動、赫然常知、清赫然楚、寂照一如的這念心;要從這個因當中去保任,站得住,站得長,動靜閒忙,始終不離當念,保任见效了,即是确实的我方,馬上就契入「一如體玄」的心思。 到了這個意境,「兀爾忘緣」。「兀爾」,寂靜的樣子,是指我們這念心安闲不動。「緣」即是攀緣。我們這念心達到安闲不動,沒有緣慮心,通盘一切善惡意境現前,這念心始終是不動,這即是「忘緣」。陶淵明寫過一首詩,亦然一樣的意旨:「……採菊東籬下,酣畅見南山。山氣夙夜佳,飛鳥相與還。此中有真意,欲辯已忘言。」「忘言」即是絕言絕慮;「真意」即是佛法所說的真心,契悟到這念絕對的心,正如古德所說:「口欲言而詞喪,心欲緣而慮一火。」确实達到這個意境,就能了解,確確實實有這麼一個心思。古德講的即是描摹我方心思的話;假使沒有達到這個意境,這些翰墨對我方而言,仅仅一種形容詞汉典。 过去有一位禪師,靜坐的時候,這念心達到「忘緣」的意境,寫了一首詩描摹這樣的意境:「南臺靜坐一爐香,終日凝然萬慮忘,不是息心除休想,都緣無事可思忖。」眾生即是喜歡攀緣,坐在這個地方,心始終停不下來;如果能了解這個意旨,這念心達到「一如體玄,兀爾忘緣」的意境,一念不生,這個時候,什麼东谈主都找不到你,不但閻王小鬼找不到你,即是如來佛也找不到你,這即是了存一火的法門! 我們這念心一動,仪表、神識就現出來了;仪表、神識一現,就落入閻王小鬼的手裡、落入無常存一火的意境,逃也逃不了。要想了存一火,就要在當下這念心去了,如同《金剛經》所說:「過去心不可得,現在心不可得,未來心不可得。」不想過去、不想現在、不想未來,不起心、不動念,這即是「忘緣」。假使不起心、不動念,不想過去、不想現在、不想未來,卻昏昏沉沉、恍蒙胧惚,這樣也不對。是以,這個地方要隆重,雖然是「忘緣」,這念心還要赫然解析,假使連這念覺性都不存在,就和草木、石頭一樣了。 「萬法齊觀,歸復当然」。「萬法齊觀」,莊子有〈齊物論〉,這個地方講「萬法齊觀」,即是要達到对等。所謂「萬法一如」,內外一如、物我一如、好意思醜一如、動靜一如、時空一如、明暗一如、凡聖一如、淨穢一如……萬法統統歸於實相,即是「齊觀」。《金剛經》云:「是法对等,無有高下。」達到這個意境了,貪瞋癡、殺盜淫即是戒定慧,地獄即是淨土,沒有差別,統統歸於這念心,這即是「萬法齊觀」。 「歸復当然」。「復」即是回復;「歸復当然」,六根歸一,統統回歸到我們當下這一念甘心人道。眾生從無始以來,六根都是往外攀緣,追赶色聲香味觸法六塵。修行沒有別的,即是要作「歸復」的使命;修行不是把谈修出來,而是知谈就路歸家,「歸復当然」,回歸到本具的這一念心肠,法爾如是。 佛經上講「反聞聞自性」,过去都是往外攀緣,現在把心收回來往內聽、往內看,這即是就路歸家;參話頭、返照自心,亦然就路歸家;十二因緣當中有還滅門,亦然就路歸家。是以每一個法門都是便捷,主见是就路歸家,不過歸家是歸到什麼进度?這當中還有層次上的差別。達到最高的意境,即是「一如體玄,兀爾忘緣,萬法齊觀,歸復当然」,歸復這一念甘心人道,萬法歸宗。 假使不了解這個意旨,誤以為「歸復当然」是谈家所說的回歸当然,那就糊塗了。以佛法來看,谈家的老子、莊子,並沒有悟到當下這念心,也不了解菩提和涅槃,於是他們就把這個当然,歸到江平地面、天地之間去了。 〈信心銘〉所說的「歸復当然」,不是回歸外皮的当然;大眾聽法這念心,不假絲毫失误,法爾如是,這才是确实的当然!我們修行,即是要悟到這念心。在密宗來講,就稱之為本尊。有些东谈主把本尊弄錯了,誤以為要觀想一個觀音菩薩,或是觀想一個地藏菩薩,來作我方的本尊;既然是觀想出來,心想所生,即是心的作用,心有所失误,就已經離開甘心人道、離開当然了。所謂佛佛谈同,無論修什麼法門,最後都要「歸復当然」,歸復甘心人道,甘心人道才是确实的当然。 (二十八)
「泯其是以,不可方比。止動無動,動止無止。」這是我們修行知見上的一個大原則。 「泯其是以」。「泯」即是滅掉。「是以」,就一般东谈主來講,作念什麼事情都想要找一個來由、找一個是以,要冲破砂鍋問到底,知其然、還要知其是以然。現在的哲學、科學,都想要征询第一因,但征询的時候,這個心始終是在思想,沒有完、沒有了,哪裡能夠找到第一因?以科學來講,把物質拿來分析,分析到最後,即是一個能、一個量,是以科學家認為,能、量即是物質的第一因,物質征询到達最高的層次,即是能量的意境。 就佛法來講,能、量是什麼?量即是光,能即是熱。我們打坐,達到定境了,一坐下來,身上就會發熱,產生一個「能」的意境;乃至於身上會發光,產生一個「量」的意境。有些东谈主打坐,產生這些意境,就誤以為我方打坐有了功夫、能量現前,這些都是錯誤的觀念。凡通盘相,皆是虛妄!因為能量亦然從真如當中產生出來,不離地水火風四大、色受想行識五蘊。這念心達到安闲不動,身上圈套然就有能、就有量。 我們打坐的主见,並不是追求能量。因為能量是屬於物質的層次,物質沒有了,能量也沒有了,與這一念心肠還是不相應,是以我們還要繼續突破,要契悟這念心。心肠無形無相,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統統都在這念心當中,這才是最究竟的。是以,「泯其是以」,這念心不動,不要去追求,不要去分別,也不要去思想,無論是內、外;能、所,當下統統放下,統統都要銷歸自性。 「不可方比」,這念心沒辦法用言詞來比方、譬如,因為無論用什麼來譬如都不是。佛法告訴我們,語言翰墨有如標月之指,以手指月,不可執指為月。我們這念心是這樣玄妙莫測,其實說出來的都不是;有所言說,仅仅一種便捷,為了讓大眾知谈這念心。所謂「言語谈斷,心行處滅」,說任何一個譬喻出來,都落入心緣相、落入翰墨相、落入分別思想的意境,與這念心都不相應。 如果對這個意旨不了解,拼命在翰墨上去琢磨,講出來的仍仅仅「翰墨禪」,我方還是得不到好處,甚而起了煩惱,對佛法心生懷疑,認為佛法說來說去,都是一種理論,沒辦法實證。仅仅一直在翰墨上分別,而沒有去契入,證不到這個究竟的意境,就會心生退悔。 這念心「不可方比」,沒有一個便捷、方所不错譬如出來,必須要去契悟,如禪宗祖師所說:「如东谈主飲水,心里有数。」雖然如斯,為了使每個东谈主了解、契悟這念心,還是要在不可能當中,竖立一個便捷法門。《佛說四十二章經》云:「念無思,行無行行,言無言言,修無修修。」我們修行,如果沒辦法當下契悟無念,還是要透過有念法門,還是要思想;念了以後,歸於無念;思想了以後,要歸於無思這念心之體,這樣就歸於原點。 「止動無動,動止無止」。「止」即是靜相,「動」即是動相,一個是靜、一個是動。《楞嚴經》上講「動靜二塵」,我們在修行的過程當中,應該要了解,動、靜都是兩邊;執著動、靜,這念心就落入兩邊,沒辦法契入甘心人道。 心住在動,就屬於眾营业境;是以就要修止,運用止觀法門撤回動相,把動相止下來,稱之為「止動」,這是一個便捷。 佛法通盘的法門,都是止觀法門,念经是止觀,持咒是止觀,持戒、誦經亦然止觀;乃至於修善,把我們的心止在善法上头,這亦然一個止觀法門。動相止下來以後,還要望望我們的心止在什麼地方?如果又住在靜,執著這個靜的意境,心還是住在兩邊,還是不究竟。是以「止動無動」,我們修了止觀以後,不要執著止觀這個法門,如同《佛說四十二章經》所講:「念無思。」念了以後,不執著能念所念,要歸於菩提自性。 舉個例來講:現在我方這個心,實在動得不得了,沒有依靠,於是就觀想一個香爐,把動的心止在香爐這個靜的意境上头。這念心止在靜境真切以後,可能香爐就現前了,甚而還看到香爐在放光,這是由於我們這念心達到一個定點,所產生的作用,還是一種便捷。假使看到香爐放光,就以為我方已經赢得定了,乃至於對這個光起了貪愛,反而迷失了甘心,這念心就玄虚了。是以觀想香爐以後,還要把香爐這個意境化掉,香爐當體即空,對這個空也不執著,又把這念心歸還原點,這即是練心。這念心不错想遠、想近、想前、想後、想大、想小,運用無礙,即是練心,練了以後還要歸於無練,達到無思忖的意境,才是确实的我方,才能赢得真實的受用。 以念经為例,念经的時候,把這個心靠在一句佛號上头,這即是止。眾生的心始終是想過去、想現在、想未來,沒有完、沒有了,要它不動,它偏专爱動,是以乾脆以動止動,透過念经、念阿彌陀佛聖號,把心靠到一句佛號上头,把休想止下來。有的东谈主不知谈這個意旨,為了求消災、求免難、求佛菩薩加被……拼命念经,也不一定能赢得佛菩薩加被。要知谈,求佛菩薩加被,這是便捷法門。所謂「东谈主有誠心,佛有感應」,其實加被,還是我們我方這念心的作用,由於信心、信念的關係,這念心達到絕對,馬上就能感通我方所嚮往的意境。無論是念经、持咒、誦經,都是一種便捷,最後還要回歸自性。是以念经有一個自性佛,念而無念,無念而念,一個是能、一個是所,能念之心了不可得,所念之佛也了不可得,這樣來念经,即是從便捷達到究竟。 初初開始修行,為了要止動,在動中起一個止的念頭,止動了以後,最後能止的這念心,還是要歸還原點。〈信心銘〉就告訴大眾不假便捷,平直了當,「止動無動,動止無止」,止無止相,動無動相,這即是大乘止觀。什麼是大乘止觀?這念心清赫然楚即是觀,如如不動即是止。達到清赫然楚,即是菩提心;達到如如不動,即是涅槃心。這念心不去攀緣動相,動相当然就沒有了,是以是不啻而止,不必另外去修止、另外去止到一個意境上,這念心当然就能止下來。這念心不想過去、不想現在、不想未來,清赫然楚、赫然分明;既能赫然解析,又能安闲不動,這即是确实的止。 (二十九)
「兩既不成,一何有爾」。「兩既不成」,兩邊都不執著,有無俱遣,有也不著、無也不著,內、外統統銷歸自性。有、無、內、外,都是一種便捷;假使不了解這個意旨,著內著外、著有著無,心就落入兩邊。 古德云:「有佛處,不得住;無佛處,急走過。」即是告訴我們空有不住,為什麼空有不住?我們這念心本空,假使又去住在一個空的意境,就迷失了本空,是以空也不可著。同樣地,有也不可著。眾生執著一切法為實有,有神通、有灵敏、有感應、有佛、有魔、有善、有惡,乃至念经、觀相、求生淨土……把這些意境當作實實在在的,這即是著有。但這些意境,有生必有滅,有成必有壞,到最後還是要歸於空;就算是得了六神通,最後這個身體還是要歸於無常。《佛說無常經》講得很赫然:「無上諸世尊,獨覺聲聞眾,尚捨無常身,何況於小东谈主?」執著任何一個意境為實有,即是著有;不知谈人道本空,執著一個空的意境,即是著空。無論是空、是有,這些意境最後都會變壞,都不是究竟。唯有這念心不落兩邊,才是究竟。 大眾聽法這念心離開兩邊、不住兩邊,即是「兩既不成」;既然如斯,「一何有爾」,一也不可得。有一必有二;如果心住在一個定點、止在一個定點,最後這個定點還是要散掉。「兩既不成,一何有爾」,這念心要不住兩邊,才能确实達到安闲無為;既然兩邊都沒有,哪裡還有中間? 這念心是絕對的,既然是絕對,盡虛空、遍法界,都在這念心當中,這念心沒有邊際,哪裡還有一個中間?而「中谈實相」亦然一個便捷的說法,因為眾生執著有兩邊,為了給大眾一個便捷,使大眾能夠契入,是以才稱它叫中谈;假使沒有這個便捷,就拦阻易契悟。說一個「中」,不過是使大眾释怀汉典,其實「中」也不可得;雖然是不可得,但也不可說是什麼都沒有。比及皆备契入了這個意境、契悟這念心,「兀爾忘緣」,当然就解析,「邊」是便捷,是以「中」也不可得。 「究竟窮極,不存軌則」。「究竟窮極」,這念心不斷參究,到達最極致的一個定點;古德所說妙岑岭頂,即是指我們這念心達到極致的意境。「不存軌則」,這念心是絕對的,一法不立,連兩邊都沒有,中也不可得,哪裡有什麼軌則?《金剛經》講得很赫然:「若以三十二相觀如來者,轉輪聖王即是如來。」這就說明這念心確確實實是不存軌則。 一切法、一切軌則,都是為小东谈主所立,而不是為聖者所立。什麼是聖?聖是指當下清赫然楚、赫然分明這念心;這念心達到「兀爾忘緣」,即是聖,就入聖位。悟到這個理,這念心與理相應了,就稱為「入理聖东谈主」。不存軌則即是一念不生、一法不立,假使連這個意旨都不知谈,仅仅天天想著要成佛作祖,這樣惟恐還差很遠一段距離。 古德云:「實際理地,一法不立。」實際理地,即是指當下這念絕對的心,這念絕對的心當中,什麼都不可存在,不但惡法不可存在,連善法也不可存在。平時講斷惡修善,這是為了讓我們的心有一個依靠,還是一種便捷;假使執著善法為實有,這念心就會因執著善法而迷失,如斯一來,所修的善法就屬於福報,福報享盡了,就沒有了。這並不是說不要修福報,而是要修而無修,修了以後,不執著能修所修,歸於實相,這樣即是依正莊嚴。〈信心銘〉所說的是頓法,再联接《金剛經》般若的意旨,就能圓融無礙,既是圓、又是頓,俗諦即是真諦,一切法統統具足實相,即是依正莊嚴。想要一下達到這個意境,可能並拦阻易;如果已經契悟這念心,那即是很簡單的事情。 「究竟窮極,不存軌則」,這念心達到最高的層次,當中沒有東西南北、沒有正邪、沒有善惡,是一個絕對的意境。如同六祖大師告訴惠明上座:要想求無上谈,當下這念心就要「不思善、不思惡」。這念心一法不立,善、惡都不可得,哪裡還有什麼軌則?講到這裡,有些东谈主就誤以為,既然善惡都沒有了,东谈主即是昏昏沉沉、恍蒙胧惚、渾渾沌沌,那修行還有什麼谈理?這樣的知見即是小根小機。當下這念心是絕對的,而况相配巧妙,一切善惡都是從這念心所產生出來;這念心要動就動,要靜就靜,到達這個意境,就不错竖立千百億化身。 佛有法身、報身、化身。眾生無量,是以佛亦然無量;眾生無邊,佛亦然無邊。諸佛有千百億化身,但化身還是屬於生滅,既然是有生有滅,即是一種便捷。确实的佛是什麼?佛不是在外面,佛不離開當下這一念覺性、靈明妙覺、菩提自性,即是這一念清淨心,這即是諸佛的法身。這念心達到最高意境,一念不生,即是「不存軌則」。但一念不生,並不是像木頭一樣無所覺知,也不是一個恍蒙胧惚的意境,而是這念心要能作东,要動就動,要靜就靜。 如同前边所講禪和子閉關的公案。這一位禪師閉關三年,都安住在安闲不動的心思。出關的時候,護關的老细君派了她的閨女去測驗他;禪師一出關,這個閨女就把禪師抱起來,要他趕快說,禪師就講:「枯木倚寒巖,三冬無暖氣。」一個女孩子靠到我方身上,當下的感受,覺得女孩子就像一個枯木,我方的心好像寒巖一樣,心當中很平靜、很冰涼、很冷靜,動都不動一下。但這位老细君一聽,就講:「沒有開悟!」確確實實,這仅仅達到一個定境,並沒有開悟。 就像六祖大師第一次作的偈子:「菩提本無樹,明鏡亦非臺,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。」這是屬於空的意境,還沒有确实開悟;有的东谈主不了解,以為五祖故意說他沒有見性,其實,六祖當時仅仅悟到空性,的確還沒有徹悟甘心人道。這一位禪師亦然如斯,仅仅達到一個定境,並沒有開悟,是以老细君不認可他,就跟他講:「你沒有開悟,趕快走!」 後來這位禪師又到老细君這裡閉關三年,到了出關的時候,老细君又是如法炮製。但這一次,禪師的回复就不一樣了,當下一個大閨女靠到他身上,他也不講「枯木倚寒巖,三冬無暖氣」,他講:「天知、地知、你知、我知,不給你婆婆知!」當下這個意境雖然是不可說,但是這個絕對的「知」始終存在。 过去,有個东谈主自稱是開悟了,也教導別东谈主打禪七,告訴打七的东谈主,打坐的時候要達到無思無念的意境。於是這個东谈主就站在學員旁邊測試,問他:「你有沒有看到我在這個地方啊?你看到我,當下是個什麼意境?」或者是問:「你看我像個什麼?」即是要追問打禪七的學員,當下這念心是什麼意境?這個學員被他追問,急得不得了,要說他到底像個什麼?又想不出來,只好隨口一答:「雞蛋!」這個东谈主就講:「嗯!開悟了。」公共想一想,當下這念心開悟的意境是不是雞蛋?就知谈他們所講的這些話,其實都是胡言亂語! 所謂差之毫釐,失之沉,有许多东谈主把這個不可說、不可說的意境,認為是像石頭一樣,或誤以為是無記,我方沒有契悟這念心,就隨便亂講,這樣就害东谈主不淺。 佛法講,如來的心是細中之細,既然是細中之細,當中一定是絕對的灵敏、絕對的理體。佛法當中達到最高的意境,即是一個智、一個理;既然是一個智、一個理,如果還認為這個意境是迷糊的,乃至胡言亂語,說對方像個雞蛋,即是證到不思議的意境,這樣的知見就百分之百是錯誤的!因為他這念心压根作不了主。 所謂「實際理地,一法不立」,這念心是絕對的,雖然是「不存軌則」,一法不立,但這念心還要存在,要赫然解析。悟到這念心,還要作得了主才是,要動就動,要靜就靜。一般的三昧,是有出有入的定;契入了這個絕對的意境,時時刻刻都有定慧,時時刻刻都在定中,因為這個定是本具的,法爾如是。 既然這念心是法爾如是、是本具的,為什麼我們還要修行?所謂法爾如是,就好比渾水裡面也有清涼的水,雖然有清涼的水,如果不經過一番沉澱,渾水還是不會變成净水;但如果渾水裡面皆备沒有净水,無論再怎麼沉澱,也沒辦法赢得一個清涼的意境。眾生的心就好像渾水一樣,裡面有渣滓、有泥沙;雖然是法爾如是,如果我們不修,這一念真心、這一念巧妙的心,就不會現前。 佛經裡面譬喻這念心「如金在礦」,礦當中有金,金當中有礦,眾生的佛性當中有無明,無明當中也有佛性。金雖然是法爾如是,必須要經過一番覆按,披沙揀金,把沙統統除掉,最後金才會現前。同樣地,眾生的佛性是本具的,法爾如是。然而,如果沒有經過一番薰修,始終還是眾营业境。但因為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,只消經過一番返照、經過一番契悟、經過一番薰修,法爾如是這一念菩提自性,就會現前。 (三十)
「契心对等,所作俱息。狐疑盡淨,正信調直。一切不留,無可記憶。虛明自照,不勞心力。非思忖處,識情難測。真如法界,無他無自。」 「契心对等,所作俱息。狐疑盡淨,正信調直。」「契心对等」。「契」即是契悟、契合。與哪一個心契合?與对等心、無為心、不動心契合。古德講,念经有一個自性佛,所謂「一念相應一念经,思相應思佛」,相應即是契入,與我們當下這個对等心相應,契入了对等心,对等心就現前了。 什麼是「对等」?《金剛經》云:「是法对等,無有高下。」這一念菩提自性、這一念覺性、這一念空性,每個东谈主都有,男女长幼、蜎飛蠕動……一切眾生都有,契入了覺性,就荒芜了眾营业境,但也不離開眾生這念心。「在聖不增,在凡不減」,契入了這個意境,就契入对等法界。 在佛法來講,證悟有證悟的意境,举例證到阿羅漢果的聖者,會說四句偈:「我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受後有。」這是阿羅漢聖者所證的意境。這個地方講「契心对等,所作俱息」,又是更進一步了。 「所作俱息」。一個是能作,一個是所作;「俱息」即是統統罢手。契入了对等法界、对等心印,這是一個絕對的意境,當中沒有能、沒有所,無論是善業、惡業,一切能所、一切相對的意境,統統罢手,統統歸於一如的意境。所謂「千年暗室,一燈即破」,契入了对等心,能所俱息,不動不搖、不去不來,一念長存,這個時候,身口意三業、通盘一切作為,真恰是達到安闲不動的意境了。 「狐疑盡淨」,「盡」,即是沒有疑心,到達這個意境,心當中對佛法就沒有絲毫懷疑。六压根煩惱──貪、瞋、癡、慢、疑、邪見,當中就有「疑」。疑什麼?疑一切眾生都有佛性;乃至於現代东谈主對佛法也有许多疑問:「我們經常在講佛、菩薩、羅漢,怎麼現在一個都看不見?到底有沒有?佛所說的教理是不是真的?……」對這些問題心生疑心。 佛法講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,假使沒有契悟我方本具的佛性,對於一切眾生、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的意旨,就還有懷疑;如果見到我方的佛性了,就知谈確實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,對通盘眾生的佛性統統都能笃定。是以佛法是真實的,解析我方有佛性,当然就能尊重一切眾生,為什麼?我有佛性,蜎飛蠕動、乃至一切眾生,也都有佛性,一定能夠成佛。契悟了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,這些「疑」就統統沒有了,是以說「狐疑盡淨」,心中沒有一點點懷疑,通盘疑心統統除得乾乾淨淨。這個時候才知谈东谈主的可貴、佛法的可貴,也知谈過去的佛、菩薩,都是這樣修證的,佛講的這些意旨,絲绝不假。 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,這不光仅仅一個意旨。什麼是佛性?能看、能聽、能覺、能知谈痛癢的這個心,每個东谈主都有,一切蠢動含靈也都有,這即是佛性、覺性。就算是一隻蟲子在被弄死時,牠也會感到可怜,感覺痛的這個心,即是佛性。一切眾生都有佛性、都有覺性,只不過眾生在痛的時候,始終認為這個感受是實在的,不斷分別、執著痛癢覺知,這念心就散亂掉了,分布到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上头,不可歸一。 現在想要契悟這念心,能知痛癢的這個心要返照,當下即是,動念乖真,始終保持這個「知」,這樣即是「正信調直」,就确实達到正信的意境了。所謂「正信」,信我方有佛性,通盘一切眾生也都有佛性,煩惱當中就有菩提,見聞覺知當中,即是我方本具的佛性,這即是正信;了達一切諸法畢竟萧然,一切現象界都是虛妄不實的,如夢如幻、如泡如影,這即是正信。《六祖壇經》裡面講得更赫然:「誰知火宅內,元是法中王。」火是指我們我方心中的欲火、瞋火、無明火,三界當中、眾生心中都有這三種火,是以每個东谈主都是在火宅當中過日子。雖然三界是火宅,但三界也都在我們這念心當中,這念心原是「法中王」,悟了這念心,火宅就成了七寶宮殿、乃至於淨土,深信這個意旨,即是正信。 雖然有了正信,然则心當中還有休想、昏沉,是以要「調」,調身、調心,最後把通盘的休想、無明,統統調得乾乾淨淨了,才是确实契入对等法界,是以佛又稱為調御丈夫。假使只深信东谈主东谈主都有佛性,而不知谈去調,始終還是眾营业境,那就糊塗了。 所謂「正信調直」,心也要直、口也要直、身也要直,直心即是谈場,直心即是对等法界;要契入对等法界,就要「正信調直」。佛性是本具的,藉由「調」的功夫,調身、調心,使這念心不打休想、不落昏沉,時時刻刻赫然分明、清赫然楚。這念心調见效了,就稱為「調直定」,這個定不是修出來的,只消把我們的無明、昏沉調掉,菩提自性当然就會現前,這即是「正信調直」。 (三十一)
「一切不留,無可記憶。虛明自照,不勞心力。」「一切不留」,即是指我們這念心當中,什麼都要除得乾乾淨淨,不不错有絲毫保留。不但惡法不留,連善法也不留;不但世間法不留,連出世法也不留;不但魔不留,連佛也不留。就像我們的眼睛,不但不可讓灰塵掉進去,連最名貴的東西,即使是鑽戒、鑽石的渣滓,也不可讓它掉到眼睛裡去。「一切不留」,這念心是本具的,佛性亦然本具的,一朝有了絲毫保留,即是寶鏡蒙塵,就不是最究竟的意境。 修行,不需到處找东谈主為我方印可、印證,只消檢討反省,望望我方心當中還有沒有東西,就能解析修行功夫到哪裡?假使心當中有欲愛、有色愛、有瞋恚、有怨憎、有相互、有曲直、有东谈主我……有這些即是有留;有留,即是存一火,就絕對要受輪迴。古德講:「有一些些,還有一些些。」留一點點,就還有一點點,「有此則有彼,無此則無彼;此生則彼生,此滅則彼滅。」是以「一切不留」,心當中不可有絲毫保留,什麼都要去得乾乾淨淨,最後連乾乾淨淨的這個意境也不執著,這念心不住兩邊,這即是一個絕對的意境。 修行,一個是悟谈,一個是修谈。所謂悟,即是悟到我們這念心是本具的。大眾聽法這念心是本具的,任何东谈主都有,悟即是悟到這個意旨。是以悟,並沒有什麼稀有;最後要達到「一切不留」,才是功夫。如果悟了以後,心當中還留了什麼東西,這一世還是不可了存一火。是以悟谈仅仅解析這念心,找到一條路;化除心當中的煩惱,達到「一切不留」,就屬於修谈位,看我方心當中的東西去掉若干,就有層次上的差別,如果還有一絲絲、一些些的煩惱沒有漏盡,就屬於分證;最後統統去得乾乾淨淨了,就屬於證,即是究竟「一切不留」。 到達這個意境,即是「無可記憶」。眾生都要靠記憶,「記」,把一個東西記下來;「憶」即是回憶,意象過去、意象現在……這念心達到一切不留的意境,竟像一面鏡子一樣,漢來漢現,胡來胡現;相來則現,相去則無,当然而然一切都是現成的,是以是「無可記憶」,什麼都不需要去回憶。但也不妨礙回憶,這念心一想、一照,就知谈無量無邊世界的事情;不回憶,始終是安闲不動,我方受用,這即是常寂光淨土。 在修行的過程中,還是要記憶,這是一種便捷。举例背誦經典,知谈這部經很好,就把它背起來;聽經聞法,聽到這些佛法的意旨很好,就把它記到八識田中,這些都是金剛種子,這即是記憶。把好的種子種下去,把壞的種子排出來,最後八識田中統統都是金剛種子;更進一步,金剛種子也不執著,達到「無可記憶」,並不是落入無記,而是我方能夠作东,要記就記,不記就不記。 我們修行,就要有這種灵敏。平時东谈主我曲直一大堆,千萬不要放到八識田中,一放進去,就變成垃圾,是以這些东谈主我曲直不要記憶,否則天天都在裝垃圾。好的法、清淨的法,就不错記憶,因為記憶這些善法、淨法,即是在薰習我們的真如,善法的種子互薰,就愈薰愈光明,這就屬於漸修法門。以漸修來講,要修種種便捷法門,來對治我們的煩惱、習氣。記憶即是一種便捷,如同佛法講的重慮緣真,藉由不斷去想、去思想佛法真實的意旨,幫助我們斷煩惱、轉識成智,這即是一種便捷,是修行的一個過程。是以好的、真實的法不错記憶,举例念经、念法、念僧、念戒、念施、念死……這些法就不错記憶。最後,將八識田中一切種子統統漏盡,念经、念法、念僧、念施的這念心也要放下。 是以我們要解析,什麼是漸修?什麼是頓悟?假使對這些意旨不了解,漸修和頓悟弄不赫然,就會心生懷疑:「奇怪,平時我們要誦經、背經,要記憶,要重慮緣真;但〈信心銘〉又講『無可記憶』,豈不是相互衝突?」其實一點衝突都沒有!記憶,仅仅一種便捷,讓我們在法上薰修;記憶了以後不執著,又歸於不記憶,歸於這念心之體。〈信心銘〉這個地方講「無可記憶」,即是平直了當,頓悟自心,直了成佛。從這個地方下手,就找到一條菩提路、一條無生路,不是中途上的功夫,而是到家的功夫。 确实達到安闲無為的意境了,這個時候即是「虛明自照,不勞心力」。「虛明」,這念心又是虛、又是明。「虛」,這念心就像虛空這樣廣大,沒有障礙;「明」,這念心要赫然分明,等於儒家所說:「爽脆在躬。」「虛」即是真空,「明」即是妙有;「虛」即是涅槃、空性,「明」即是菩提。「虛明自照」,虛明這念心是本具的,不假絲毫失误,是以是「不勞心力」。我們這念心,具足真空,又具足妙有;具足空性,又具足佛性。佛性是本具的,真空亦然本具的,不要另外去想一個「虛明自照」的意境,這個意境不是作意出來的、不是修出來的;假使是修出來的,有竖立必有壞,有得就必有失。 《圓覺經》裡面講,修行要除「作、止、任、滅」四病。「作」,即是作意,举例觀想一個意境出來即是「作」;「止」,即是把這念心止下來,止在這個意境上;「任」,即是繼續保養這個意境;「滅」,最後把觀想出來的意境滅掉。就小乘、就漸修來講,「作、止、任、滅」不是病,而是一種便捷,是我們心的作用,運用這些便捷,來破除我方心中的渣滓。就最高的意境來講,要想悟到這一念安闲不動的心之體,悟到這念心究竟的意境,「作、止、任、滅」即是四種病態。因為這念心不假絲毫失误,「作」意出來也不是,有一個「止」的心也不是,有一個「任」的心也不是,有一個「滅」的心也不是。要撤回這四種病態,才能契悟甘心,是以〈信心銘〉講「不勞心力」。 眾生天天起貪瞋癡、造殺盜淫,斤斤計較,不错說是從早到晚費盡心力。初初開始修行,東求西找,四處找谈場,四處去參方,分別這個法門、那個法門,分別這個是、那個非……這亦然費盡心力;藉由大善知識的引導,經過一段時間,契悟到這念心是本具的。既然是本具,怎麼勤劳呢?所謂无须功即是大勤劳,不精進即是大精進,只消時時刻刻保持「虛明自照」、赫然解析的這念心存在就好了,站得住、站得長,即是「不勞心力」。 所謂佛佛谈同,契悟了這念心,每個东谈主所悟到的意旨都是一樣的。如果聽到這些意旨,覺得就像是在對我方講一樣,解析我方這念心確確實實是如斯,達到百分之百的信心,這即是開悟的东谈主,已經坐在如來家中了。假使對這個意旨還有絲毫的懷疑,還有絲毫的不信任,就還沒有契悟甘心。就像登山一樣,前边是最高的一座山,如果你也到達山岳,我也到達山岳,相互所見的意境即是皆备一樣的;如果還沒有到達最高的意境,每個东谈主所看到的,當然就不一樣。 (三十二) 「非思忖處,識情難測。真如法界,無他無自。」這裡是重複前边所說的心思,惟恐前边講了,公共還不了解,沒有信心,是以重新再來說明、強調。 這念心「非思忖處」。「思」,即是想出來的;「量」即是用尺來丈量,望望有多大?大眾當下聽法的這念心,赫然解析、安闲不動的這念心,非「思」,不是我們用第六意識不错想出來的意境;非「量」,不是比量不错量出來的意境。我們這念心無始無終,沒有大小、沒有遠近、沒有邊際,盡虛空、遍法界都在這念心當中,是沒辦法用尺來量的。 大乘佛經裡面講:如來佛的意境,就算是恆河沙的聲聞、緣覺,也沒辦法思忖得出來。所謂「起心即錯,動念乖真」,一落思忖,即是起心動念,哪裡是如來的意境?「非思忖處」,如來的意境,不是思忖能見、能得的;當下這念心,不起心、不動念,即是如來的意境!即是這麼簡單。 「識情難測」。「識」即是我們的意識、分別;「情」,即是一般所謂的情怀、情愛。眾生都多情識、有思慮、多情怀,是以稱之為「多情」;菩薩是覺悟的多情,稱之為「覺多情」。多情世間是屬於眾生的世間。「識情難測」,眾生心當中起了分別,用我方的識情、意識去分別、想像,很難測量不思議的意境。古德說,初果不知二果事,二果不知三果事,三果聖东谈主也不知谈四果聖东谈主的事情;初地菩薩不可知谈二地菩薩的事情,二地菩薩也不知谈三地菩薩的事情……從初果到四果,乃至菩薩十地、等覺,都是分證的果位,還沒有到達圓滿之前,不可能知谈如來不可思、不可議這個究竟的意境;既然如斯,小东谈主又怎麼能夠知谈聖东谈主的意境?是以「識情難測」。 不要說是凡聖,即是在消亡個住處,小孩子也不知谈大东谈主的事情。舉例來講,小孩子吃飯,就專門依著我方的喜好,分別這個好意思味、那個不好意思味,好意思味就吃它一大肚子,歡歡喜喜;沒有得吃、吃得不好,馬上就哭哭啼啼,這是小孩子的心思。大东谈主吃飯,就不是這樣了,知谈一粒米、一碗飯、一盤菜,乃至於一瓢羹,都是許多东谈主的心血,實在是來之不易,是以吃這一餐飯要惜福,不要花消食品……大东谈主吃飯,意象的是這些問題,和小孩子吃飯的心思,皆备不一樣。依此類推,既然小孩子都不知谈大东谈主的事情,小东谈主就更不可能知谈聖东谈主的事情了。 又譬如說,大眾坐在這個講堂當中,都在聽師父說法,但每個东谈主所領悟的进度都不一樣,每個东谈主的心思、感受也都不一樣。 是以「識情難測」,要用眾生的意識、情識,去了解賢东谈主、聖东谈主的意境,乃至於如來不思議的意境,實在是難之又難,因為這個意境,是不不错揣測、不不错想像,也沒辦法測量出來的。 一般东谈主也會用不可思議來形容一件事情;佛法所說的不可思、不可議,是一個最高的意境。在佛法來講,聖东谈主的意境,即是菩提、涅槃;涅槃又有四種──有餘涅槃、無餘涅槃、無住涅槃、性淨涅槃,這些都是不同的修證層次。而無思無慮的意境又不一樣了,契入無思無慮這念心之體,即是頓悟自心、直了成佛。這裡的佛是指覺性,這個覺性东谈主东谈主都有,是本具的,時時刻刻都存在,沒有任何時候不存在,就看我方覺悟到什麼进度? 修行如果沒有依著覺性起修,最多即是思想修,透過思想,證到一個空的意境。〈信心銘〉講「真如法界,無他無自」,這即是實相意境,是一個对等、絕對待的意境。 「真如」,這個世界上通盘一切現象,無論是世間法、出世間法、有為法、無為法,統統都是真如升引;假使沒有這個真如,整個世界就成了一派死寂。我們現在修行,即是要歸於真如、契入真如,不生不滅、不去不來,這才是最究竟的意境。 「真如法界」。我們每個东谈主的心當中都具足十法界,現在我們要把十法界歸一,所謂歸一,即是歸到真如自性法界當中。契入這念心,真實不二、如如不動、不可思不可議的這個心思,即是一真法界。 這念心具足十法界,確確實實是如斯,每個东谈主要從我方心當中去體悟。佛法講:「剎那率爾心,墮境第一念。」這念心實在曲直常巧妙,十法界都是由這念心所產生出來,心當中起一個念頭,即是一個法界。望望我方的起心動念是屬於哪一個法界?假使我們起了一個貪吃的念頭,就墮入餓鬼法界;不要認為這仅仅形容詞,我們心中起了一個貪吃的念頭,確實心理就會馬上影響生理,涎水坐窝就流出來,我們的形象就統統變了,坐窝就現出餓鬼相。 現在解析這個意旨,知谈貪吃不好,念頭沿路,馬上就覺照:「我現在是修行东谈主,怎麼不错貪吃?」發了一個大慚愧心,一下就不貪吃了。慚愧心即是功德、善法,將來能感得东谈主天的果報;到最後慚愧心也了不可得,安住在無思無慮這念心當中,這樣就能入到对等法界、真如法界。 是以開悟、修行的东谈主,即是在這念心上來返照、來隆重、來安住。以貪色來講,男女之間起了欲愛、色愛,這一念欲愛、色愛的心就屬於火。我方不错檢驗、檢驗,欲火一動,身上就會發燒、發熱,就不隆重。心當中起了欲火,就迷失了清淨心,迷失了菩提自性,迷失了覺性。這時假使還不知谈返照,這念心愈來愈衝動,欲火就愈來愈大;欲火一燒,把我們的灵敏心燒掉,心就恍蒙胧惚,失去了寡言。所謂欲火燒身,如果不知谈熄滅這把火,這個火就會燒到我們身上去,乃至於色膽包天,最後就喪身失命。假使這個欲火再繼續燒,就會墮入牲口谈,成了鴛鴦、雞或龍;如果欲火再熾盛,就會墮入火坑地獄。現在忽然一下解析這些意旨:「灾祸!再這樣下去,就要墮入牲口谈、地獄谈,實在是很危險!」發了一個慚愧懺悔的心,知慚知愧,這念心馬上就知谈返照,把欲愛、色愛的心反轉過來,這樣就離開了地獄谈、牲口谈,心就寧靜了。早先是藉由慚愧,使快慰住在善法上;進一步還要安住在無思無慮這念心,這樣就入了对等法界、真如法界。 修行就要在這念心上來修。假使沒辦法一下契入真如法界,不错先透過思想,思想是一種便捷、是一種修行的法門;最後修而無修、念而無念,歸於無思這念心之體。這念心安闲不動、清赫然楚、赫然分明,這即是「真如法界」。 「真如法界,無他無自」,契入「真如法界」,當中沒有好意思醜、沒有善惡、沒有明暗、沒有內外、沒有中間,能所俱泯,是以「無他無自」,這即是一個絕對的意境。假使聽到能所俱泯,以為是什麼都沒有,那就錯誤了。能所俱泯,要歸於實相,歸於不可思、不可議這念心,清赫然楚,赫然分明,安闲不動,一念萬年,萬年一念,這即是如來的意境。 是以佛真恰是悲天悯人,解析了這些意旨,我們這一世,一定能夠找到一條光明的谈路,這即是心路歷程。契悟這念心,這一世就能入到真如对等法界,究竟解脫。 (三十三) 「要急相應,唯言不二。不二皆同,無不包容。十方智者,皆入此宗。宗非促延,一念萬年。無在不在,十方当今。極小同大,妄絕意境。極大同小,不見邊表。有即是無,無即是有。若不如斯,必不須守。一即一切,一切即一。但能如是,何慮不畢。信心不二,不二信心。言語谈斷,非去來今。」 「要急相應」。「急」即是快。作念事情不要拖延,修行亦然如斯。一個是漸修,一個是頓悟。漸修,即是漸次修證、缓慢來;但东谈主命無常,沒辦法恭候漸修,想要趕快契悟,就要頓悟。禪宗這個法門,即是頓教法門,举例《六祖壇經》所講即是頓教法門。「相應」,即是與我們這一念甘心人道相應;甘心人道即是實相,即是無為法,也即是一真法界、一合相,內外一如。 「要急相應」,要很快與這念無上菩提妙明真心相應,「唯言不二」,唯有這個步调、這個意旨──「不二」,即是當下這念心不落兩邊,是以禪宗法門又稱之為「不二法門」。要想很快契入這個不二法門,就要直下承擔,唯独當下這一念心,沒有二心。是以「唯言不二」,從過去到現在都是這樣子說,唯独「不二」這個法門。釋迦牟尼佛绣花,迦葉浅笑,即是不二法門;歷代祖師,心心相傳,唯独你知、我知,亦然傳這個不二法門。 「不二皆同,無不包容」。眾生心當中有分別,是以在眾生看來,法法都不谈判;而這個不二法門是「同」。就像大海裡面有许多浪潮,每個浪潮都不一樣,不但浪潮和浪潮不一樣,浪潮和水也不一樣;假使解析一切浪潮的本質都是水、都是溼性,這樣來看即是「同」。就像天地萬法統統都不一樣,然则萬法的體性都是空性,也都不離開這念心;即使是休想也不離開這念心、不離開實相,是以是皆「同」。 悟到這念心肠,悟到了實相,隨拈一法都是佛法、都是實相,說空、說有都不错。沒有契悟這念心,說空也不對,說有也不對,因為說空,就執著、想像一個空;說有,就執著、想像一個有,無論是東西南北、高下四方、穢土、淨土……執著這些意境為實有,即是著有。悟了這念心,不執著空、不執著有,這念心本自具足真空、妙有。是以「不二皆同」,契悟到「不二」、不生不滅這念心,是絕對的、谈判的,你也如是、我也如是,過去亦然如斯、現在亦然如斯。所謂佛佛谈同,十方諸佛消亡谈,過去佛、現在佛、未來佛都是如斯,佛佛对等,這樣就稱之為「不二皆同」。 「無不包容」。悟到「不二」這念心,隨緣不變,不變隨緣,森羅萬象都在這念心當中;牲口、餓鬼、天国、地獄、有為法、無為法、染法、淨法、世間法、出世間法……都不離開這念心,都在實相當中,是以「無不包容」。 「十方智者,皆入此宗」。「十方」即是十方世界。東、西、南、北、東南、西南、東北、西北,再加上、下,稱之為十方。「宗」即是這念心。禪宗以心為宗,稱之為心宗。大眾當下聽法這念心,清赫然楚,清纯净白,這念心不可有昏沉、不可有休想,這個即是「宗」,即是菩提妙明真心,是以「宗」也離不開這一念心肠。 「智者」,有灵敏的东谈主,一定會選擇一條大路、一條直路。當下這念心,即是無上菩提大路,起心即錯,動念乖真,不轉彎抹角,即是這樣簡單、明瞭。聽到這個意旨,有灵敏的东谈主一定會承擔,從這個地方來契入。 佛法講因果,一個是生滅的因果,一個是不生不滅的因果。這個地方所說的「宗」,即是不生不滅的因;依心起修,依性起修,將來一定能契入不生不滅的果。所謂將來,亦然一種便捷的說法,大眾聽法這念心即是,直下承擔就好了!這個心肠是本具的,從過去到現在,從現在到未來,始終是不生不滅。然则一般东谈主不了解,迷失了這念心,是以沒辦法入這個「宗」。現在了解了,庸碌心即是谈;經常保持庸碌心,不打休想、不落昏沉,即是不二法門,就入了此宗,即是這麼簡單! 但凡我們這個世界、乃至於十方世界,通盘修行东谈主,只消契悟到這念心,「皆入此宗」,統統都歸於不二法門、歸於「宗」。佛經上講「如來心中心」,為什麼稱為「心中心」?因為其他的法門都是如來為眾生所施設的便捷,唯独究竟這念心,是如來自受用。「十方智者,皆入此宗」,有灵敏的东谈主,一定會選擇頓悟自心、直了成佛這個法門。每一個东谈主,都應該從這個地方來契入。 (三十四) 「宗非促延,一念萬年。無在不在,十方当今。」「促延」,即是時時刻刻督促我方,把赫然解析這念心延長,站得住、站得長,即是「促延」;然而,即使是如斯,也仅仅個便捷說法,因為「宗非促延」這念心是本具的,不是延長出來的,也不是修出來的。 所謂修戒、修定、修慧,這即是由事到理的修證。而清赫然楚、清纯净白這念心,本來即是現成的,法爾如是,本自具足,仅仅眾生心裡面打休想、打打盹儿成了習慣。休想來了,不打休想就難過;打盹儿來了,不打打盹儿就難過。是以要「促延」,透過這個便捷的步调,生處轉熟,熟處轉生。延長,並不是延長這念心,而是減少煩惱、減少休想、減少昏沉,這是一種便捷;缓慢地,休想心、昏沉心減少了,達到皆备沒有休想、沒有昏沉,這念心当然就現前,而不是「促延」出來的。 一般东谈主常說要「養谈」,養成這念心赫然解析的意境;其實這個意境是本具的,不是因為「養」了這個谈,谈才現前。就像一杯水渾濁掉了,只消把泥沙沉下去,淨水就會現前;淨水是本具的,不是因為泥沙「沉」下去了才有這個淨水。我們這念心亦然如斯,這念心是本具的,不是因為「修」了谈才有這念心;仅仅我們休想、無明太多,是以這念心沒辦法現前。 又如同太陽本來就在,之是以看不見陽光,是因為太陽被天上的雲所遮蓋;其實太陽時時刻刻都是光明的,只消沒有雲了,太陽的光明当然就會顯現。我們心當中亦然如斯,一個是黑雲、一個是白雲,黑雲即是殺盜淫、貪瞋癡這些煩惱,這念心被黑雲遮住了,自性光明就沒有了,是以要修善斷惡。然而修善斷惡屬於福報、屬於功德,假使執著福報、功德,就像白雲一樣,白雲也會遮蓋日光,我們執著善法也會障礙我們的心眼。古德云:「一派白雲橫谷口,幾多歸鳥盡迷巢。」這是什麼意旨?假使執著善法、執著功德,這念清淨心也不可現前。 這念心东谈主东谈主都有;如果不向本具的這念心去契入,心就迷吃亏了。所謂迷失,並不是因迷而失去了,而是因迷而不見、不現前。只消不迷,這一念清淨心、無為心、不動心、真空腹,当然就會現前。 「一念萬年」,只消契悟到這念心,安住在這念心當中,這念心現前了,就荒芜時間、荒芜空間,一萬年,一剎那就過去了。像我們坐在這個地方聽法亦然如斯。有的东谈主聽得很有興趣,聚精會神,被蚊蟲咬了一下,我方压根也沒有什麼感受;忽然聽到要下課了,心想:「怎麼這麼快就下課了!」雖然還沒有皆备達到實相的意境,這念心專注了,就有這種好處。 所謂「一念萬年」,萬年也不離開這念心。這念心是压根。举例在禪七當中,這念心站得住、站得長;與這一念無為心、清淨心相應了,一個鐘頭一剎那就過去了,聽到引磬一敲,還覺得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!如果契悟了實相,皆备沒有昏沉、沒有休想,就真恰是一念萬年、萬年一念! 有许多祖師大德入了定,在定當中沒有時間、空間,即是契悟了這個實相的意境。一般东谈主心當中有煩惱、有相對的意境,是以覺得時間很長,乃至於过活如年、度時如年,坐在這個地方,不要說是一個鐘頭,就算是幾分鐘都很難過。之是以有這些差別,原因都在於當下這念心,沒有安住在實相意境;假使契入實相的意境,安住在實相,就荒芜了時空,一個鐘頭、兩個鐘頭,一剎那就過去了。是以每個东谈主都必須契悟這念心,契悟了,就能圓成實相。 「無在不在,十方当今」。你說這念心在不在?不執著,這念心就在,是以說「無在」,不要執著有這個心存在;起了執著,就成了我執、法執,有了我執、我所,又變成一個相對的世界、相對的心思了。這念心相配微細,儒家講:「瞻之在前,忽焉在後。」你以為這個心在前边,忽然它又跑到後面去了;如果确实契悟了這念心,就解析這念心是沒有前後,時時刻刻都存在。 是以「無在不在」,這念心不要執著,執著了,這念心就不在;不執著,這個心即是恆常都存在。這念心就在六根、六塵、六識當中,是無所不在;雖然是無所不在,一朝執著了,這個清淨心、無為心就不在了。眾生執著六根、六塵、六識為實有,就把這個實相的心思變成虛妄的意境,把絕對的意境變成相對的意境。了解這個意旨,這念心不執著,即是無在無不在,時時刻刻都存在,沒有任何一個地方不存在。 我們這念心究竟在哪裡?不出三界,不入三界;不入四大,不離四大;不入五蘊,也不離五蘊;也不错在根,也不错在塵;也不错不在根,也不错不在塵,無在無不在。所謂「放之則彌宇宙,卷之則隐退於密」,如同波羅提尊者所說:「遍現俱該沙界,收攝在一微塵。」把這念心放開,這念心就在六根、在六塵、在六識、在十八界,遍周沙界;把它收回來,就在一微塵。契悟了這念心,內外一如,內外对等,是以是無在無不在!這些都要靠我方去契悟。 「十方当今」,假使解析了這個意旨,十方世界就在当今。不需要生東、生西、生南、生北,也不需要比及未來,無在無不在,不動毫毛,十方世界就在目前;一動就不在了。 (三十五) 「極小同大,妄絕意境。極大同小,不見邊表。」這裡是進一步來說明這個意境。 「極小同大」。一個是小、一個是大;這念心到達最小、最微細,就與大十分。譬如修數息觀,數到綿綿密密,不夾雜、不間斷,唯独相配微細的這念心,這念心是最小;「極小同大」,為什麼?把這念心收起來,就在一微塵;把這念心放開來,就有無量無邊的世界。 「妄絕意境」。要契悟到「極小同大」這個意境,就要「妄絕」。即是休想沒有了、斷絕了;只消我們的休想斷絕了,大、小即是谈判的。這是一個實際修證的意境,不是一般想像的意境,也不是思議得出來的意境。 眾生看到遠即是遠,近即是近,大即是大,小即是小;都是在相對的意境中,即使是便捷法門亦然相對。〈信心銘〉講「極小同大」,這裡講的「小」,不是因大而說小,所謂的「大」,也不是因小而成大,這裡說的大、小,不是對比、對立的。證到實相的意境,就解析整個世界都是真空、都是實相,是以「小」到了極點,即是「大」,大、小是一如,不是兩個,這是修證所證到實際的意境。是以,離開了便捷、相對,這念心就要歸到體上。所謂用不離體,相不離性,解析了這個意旨,相、性是一個,體、用亦然一個。 佛法講,芥子納須彌,須彌納芥子。「須彌」是須彌山,這是大;「芥子」即是小。大能容小,這個意旨一般东谈主都知谈;小當中不错含大,可能就拦阻易贯穿了。如果把這念心收到話頭那裡,參話頭,即是單單拿起一念,返照話頭不生不滅那個地方,這個念頭相配之微細,竟像一根毫毛一樣;然则那一毫毛當中,就有無量無邊的世界,這即是「極小同大」。 現在科技發達了,一般东谈主也能采纳小中有大的意旨。举例一台電視,裡面就有無量無邊的世界;一個網站、乃至一個小小的光碟,裡面就包含無量無邊的東西,這也不错說是小中有大。把這個意旨運用在日常糊口、科學當中,似乎也講得通。於是有些东谈主就誤認為,佛法所說的小中有大,講的即是科學,乃至誤以為在佛那個時候就已經發明這種科技了。 其實佛法所說並不是這個谈理。佛法講的「芥子納須彌」、小中有大,是指我們當下這念心,收攝在一微塵,一微塵這個心是小,但這一微塵包含無量無邊的世界;而不是像電視、電腦裡面包羅萬象,像這種科學、科技是屬於灵敏的運用,雖然也不错說是屬於神通妙用,但與「極小同大」所說是不同的。 就科學來講,把物質分析到最後,即是能與量;是以物質征询到最後,物質的世界沒有了,能量的世界現前。就佛法來講,能量還是虛妄的,真空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實相,實相才是第一因。 「極大同小,不見邊表」。「極大同小」,我們這念心是無量無邊的廣大,沒有邊際,從過去到現在、從現在到未來,都在我們這念心當中,實在是很大;像諸佛的法身,包含太虛,這即是「極大」。然则諸佛的法身也不離開我們當下這念心,這即是「極大同小」,大中又有小。 如果确实契悟了這念心,「不見邊表」,哪裡還有一個邊表?「表」即是外面。一個是內、一個是外,一個是邊、一個是中……契悟了實相,這些統統歸一,大、小是一個,內、外是一個,遠、近是一個,中、邊亦然一個。總而言之,這個實相的意境是不可思議。契悟了實相,安住這個實相,就能夠有這種灵敏,有這種作用。 「有即是無,無即是有。若不如斯,必不須守。」「有」即是色法,「無」即是空。世間上一般东谈主,都把有和無分開;佛法當中,到達最高的層次,「有即是無,無即是有」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。 「有即是無」,一般世間东谈主,要看到東西壞掉了,才認為是無;但以佛的灵敏來看,无须比及壞掉,這個東西當體即是空、當體即是無。「無即是有」,真空當中能夠產生色,色即是妙有。《楞嚴經》亦然這麼講:「性色真空,性空真色。」真性當中亦然空、亦然色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,色、空不是兩個。 不要說是如來的意境,就算是證到阿羅漢的意境,乃至於阿修羅的意境,也能產生這種妙用。佛經裡記載,阿修羅與天东谈主干戈打輸了,最後用神通變化,入到藕絲裡面去。我們想想,藕絲是屬於色法,雖然藕絲唯独那麼小一點點,但還是空性。是以「有即是無,無即是有」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,空有不二,要契悟這個意旨。世界上一切的現象都是假有,都是虛妄不實的;如果不是虛妄不實,阿修羅怎麼能夠躲到藕絲裡面去? 是以,解析空有不二,就能夠不欣不厭,就不會討厭這個身體。一般眾生認為色法是實有、是一個障礙,像我們的身體即是一個障礙。小乘行者認為色即是色、空即是空,是以要滅色歸空,要先把這個色滅掉,才能赢得解脫。乃至於要先厭離,要討厭這個色身;不厭離,就會產生執著,有了執著就會起貪愛,起了貪愛就會造惡業。而如來佛的意境,不需要透過滅色而得解脫,色即是空,這樣就能得隆重。 其實佛法是一體的,仅仅眾生的根機、灵敏,有層次上的差別。看這個意旨是對什麼东谈主講?對小根小機的东谈主,佛就講要厭離這個色身,否則就會貪著。男性愛女性、女性愛男性;吃東西亦然如斯,對飲食要起厭離想,才不會貪著。乃至於要修析空觀,分析我們這個身體是地大、水大、火大、風大,四大假合,诳骗這種思想的步调,證到空的意境,也不错赢得解脫……這些都是對治的法門。為什麼佛叛逆直講「有即是無,無即是有」,「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」?因為小根小機的东谈主,對這個意旨沒辦法領悟。 對大乘根機的东谈主,佛就講「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」,色空不二;講「有即是無,無即是有」,有和無是一體的。〈信心銘〉這個地方即是平直了當,講「有即是無,無即是有」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,有無不二,色空一如。 「若不如斯」,若不了解這些意旨,就無法契悟;「必不須守」,如果真的無法了解,那就先不要遵从著這個法門。為什麼?因為這個法門是無上法門,如果不了解,卻還在這個地方琢磨,即是耽誤時間! 現在無論如何還是不可了解、無法契悟,那就恭候時節因緣;或者先修另外一個法門。举例修析空觀,析空觀的意旨就很容易了解。所謂析空觀,是因為分析才了解空性;如果不去分析,就不知谈這個空性。然而,若在析空的過程中,執著地大、水大、火大、風大為實有,又成了法執。 是以「有即是無,無即是有,若不如斯,必不須守」,就證明這是一個無上大法,這個法門,唯信能入,假使沒有這個信心,就很難契入;只消有這個信心,馬上就能契入。契悟了這念心,即是實相。 「一即一切,一切即一。但能如是,何慮不畢。」「一即一切」。所謂「千江有水千江月,萬里無雲萬里天」,只消契悟到這個實相,契悟當下這念心,通盘一切統統包括在內、統統都赢得了;因為「一即一切」,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森羅萬象,統統都在當下這念心當中。只消把這念快慰住,何愁沒有灵敏?何愁沒有神通?何愁不可得解脫? 「一切即一」。一般东谈主看到十方世界這麼廣大,看到經論這麼广袤,心當中就望洋興嘆;然则這一切灵敏、理論、意旨、乃至於真谛,「即一」,都是從這念心產生出來的。解析了「一即一切,一切即一」,這念心就要歸一,始終不離開當念!外面再有什麼好的東西、新鮮的東西、刺激的東西……都不要去追赶,也不要生欣厭,為什麼?「一切即一」,一切萬法都是從我們自性流融会來的,不要捨本逐末,不要韓盧逐塊。 「但能如是」,如果确实能夠契悟這些意旨,在理上能夠平缓下來,在事上一定會相應,想要竖立任何事情、任何功德,都能達赢得。是以「何慮不畢」,何愁存一火不可了?何愁煩惱不可斷?何愁功德不可圓滿?确实契悟了這念心,一切功德統統圓滿了,一切存一火統統盡了,即是這個意旨。 (三十六) 「信心不二,不二信心。言語谈斷,非去來今。」這是總收〈信心銘〉前文。 「信心不二」,信心到達圓滿了,即是「不二」。如果确实達到百分之百「信心不二」的意境,信生根了,如同佛法所講,即是信滿成佛。 三十七助谈品當中有「五根」──信根、進根、念根、定根、慧根。「信根」,信要生根。一般东谈主初初學佛,都是信感應。举例生了病,祈求菩薩怜恤加被,後來病好了,就深信佛菩薩、深信佛法;漸漸地又看到一些靈感的事跡,就愈加深信了,這是在事上來深信。修行更進一步還要在理上來深信,不離開當下這念心、「不二」這念心。 我們我方檢討、檢討,望望我們信什麼?信事?信理?信因?信果?信神通?信感應?信我們我方本具佛性?或者只信外面的淨土世界?這個地方講「信心不二」,唯唯一個絕對的信心,信真如實相。是以「信心不二」,能夠產生百分之百的信心,就會有感應出來,念经,佛也靈;持咒,咒也靈;誦經,經也靈;持戒,戒也靈;打坐,馬上就感應谈交,即是因為「信」。信什麼?信「狂心頓歇,歇即菩提」;信佛性本具,沒有任何一個东谈主沒有。 無論在职何意境上头,都不错考驗我方,望望我方有沒有這個信心?举例聽到有东谈主講:「這個世界上,哪裡找赢得佛?這些都是佛經裡便捷的說法;世界上沒有佛、沒有法、沒有僧。」測驗、測驗我方,聽到這些話,心當中作何感念?乃至於聽到別东谈主說沒有因果,我方心當中有沒有懷疑?有沒有打一個問號?假使聽到有佛也好、沒有佛也好,有神通也好、沒有神通也好,這個心始終是如如不動、不落有無兩邊,即是「信心不二」。「信心不二,不二信心」,反過來還是講「信」,信當下「不二」這念心,心即是佛、心即是法、心即是僧、心即是谈。是以這個「信」,實在曲直常蹙迫。 了解了以後,就要安住在這個實相上,因為「言語谈斷,非去來今」。言語說出來也仅仅一個形容詞,並不是谈;一講出來,這念心就成了生滅,谈就不在了。 初初開始修行學佛,必須先從事上來契入;在事上有一點點功夫了,一聽佛法的意旨,就能夠在理上相應。像我們打禪七,亦然要有一個入處,是以在七天當中,就規定大眾要禁語,不要講話。為什麼?因為一講話,即是一個念頭在活動;有一個念頭在活動,即是一個生滅。悟了這念心,知谈「說」是我方這念心的作用,說而無說,說了以後,不執著言說,這念心又安住在實相。 是以悟了這念心,說亦然谈,不說亦然谈。如果沒有契悟到清赫然楚、赫然分明這念心,沒有契悟菩提自性,則說也不是谈,不說也不是谈。為什麼?不說,這個心即是昏沉、無聊,還是在五蘊當中;說出來,即是執有、執無,又成了斷滅。這個地方即是告訴我們,要想契悟不二這念心,就要從無言無說來契入,「言語谈斷」,直下承擔。 這念心「非去來今」。「去」即是過去;「今」即是現在。這念心現前了,並不是現在才有;也不是過去有、現在無;也不是現在有、未來無。我們這念心是「古谈」,從過去就有,仅仅我們都不認識我方。所謂「秦時明月漢時關」,雖然經過了許多君主、許多朝代,但月亮還是消亡個。我們东谈主亦然如斯,生了又生、死了又死,有時候在天上、有時候在东谈主間,有時候是男、有時候是女,有時候好意思、有時候醜……我們的仪表不斷在改變,這念心始終是安闲不動,仅仅我們不認識它汉典。這念心不去不來,法爾如是,是以非去、非來、非今,是這個意旨。 這念心在過去就有,不是現在才有;從過去到現在、從現在到未來,這念心分分秒秒都存在,沒有哪一分、哪一秒不存在。仅仅我方蛊惑了,有了休想、昏沉,是以覺得不存在,這即是煩惱無明、即是習氣。現在想要契悟這念心,就要生處轉熟,熟處轉生。休想是熟,現在就不要打休想;昏沉是熟,現在就要養成這念心不落昏沉。從這個地方來契入,時間一久,習慣成当然,就确实能夠達到「信心不二,不二信心」,赫然分明這念心,当然就會現前。 〈信心銘〉,從開始一直講到最後,都在講不生不滅、不去不來、「非去來今」這一念心。橫說豎說,說因說果,說事說理,不过乎是為了使我們能夠契入這一念心肠。佛法講薰修,过去沒有聽過這些意旨,初初聽到覺得很荒凉,拦阻易聽懂;從第一則開始缓慢聽,聽到後來,漸漸習慣了,這念心就能夠與理相應。 佛法是心法,大眾聽法這念心即是覺性、即是佛性。如果站在一個最高的意境、一個空性的意境來看,諸法皆空,法性是空性,佛性亦然空性。但是大眾聽法這念心,裡面除了空性除外,還有覺性存在;無情雖然亦然空性,然则它沒有覺性、沒有菩提心。是以我們這一念覺性不错入法性,法性則不可入我們這一念覺性,這即是正知正見。有的东谈主對這個意旨不了解,就講:「禪宗說無情不可成佛。但佛經裡面記載,水有水神,既然水不错變成神,那無情怎麼會不可成佛?」他即是把這些觀念弄錯了。 古德講:「江平地面是如來。」就證明江平地面皆是如來清淨法身,是我們這念心的意境;而這個依報也有種種不同,像菩薩的依報即是七寶宮殿,七寶宮殿亦然從這念心產生出來,是真如自性的果報。是以必須契悟了實相,才能把外面的意境轉過來。否則,在沒有轉過來过去,你是你,我是我;轉過來了,才了解江平地面確確實實是我方的依報,而依報也不離這念心。 證到了諸法畢竟空,我方的法身、乃至一切萬法都是萧然,最後連空也不執著;雖然諸法畢竟萧然,能知、能覺這念心還是要存在,要出就出,要入就入,處處作东。否則眉毛鬍子一把抓,聽到江平地面都是如來,就產生了誤解,以為我們就住在如來家中、坐在如來家中,既然如斯,那就不需要修行了;殊不知我方還是有许多煩惱、许多無明,還是一個眾生。 我們修行,要從因上去勉力、從因上去修,有因一定有果。看我方造的是什麼因?在佛法來看,世間的善法是因,出世法亦然因;出世法當中有生滅的因果,也有不生不滅的因果。〈信心銘〉所說,即是以不生不滅這一念心肠為因,從這念心來契悟,將來竖立了,就證到實相,證到我方的甘心人道,達到沒有生、沒有滅的意境。這即是「信心不二,不二信心。言語谈斷,非去來今。」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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